山洞里寂静无声，只能听见他们二人凝重的呼吸声和谨慎的脚步声。走了许久，仿佛这个山洞没有尽头，阴冷漆黑，除了空气中几朵跟着他们的鬼火，并无动静。

“那些腐尸去了哪里了？”司灼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

“味道越来越重了，应该不远了。”钦月吸了吸鼻子，腐臭味在空气中飘进他的鼻腔，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回答道。

司灼轻笑，看着钦月这般模样，竟然没有那么怕他了。“遮住口鼻都能闻到，果真厉害。你整日里把脸遮挡起来，是太丑还是……”

“我没有面貌，千百年来我的身体早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之所以遮住脸，是因为不想把别人当做成自己。”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声音有些寂寥。

司灼下意识地问道：“你是鬼？附在了活人的身体上？”

“鬼？呵呵……”钦月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那只鬼可以亲手炼化人魂魄的？你的鬼丈夫，不也是靠着术族才可以办到的么。鬼，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钦月的声音异常好听，忽略他手上犯下的恶行，似乎也是一个偏偏公子型的优雅男士。怎奈何，他的手上沾染了太多杀戮，再美好也不会美好了。

听见钦月提到了晔华，司灼的脸色便冷了下来。她反驳道：“你对鬼这么不屑一顾，为什么以前有机会和他动手，却又没有出手呢？还不是夸夸其谈。”

说罢，她甩开了钦月的手，一个人加快了脚步往着山洞的更深处走去。

面罩下的唇肆无忌惮地上扬，那双冰冷的眸子透出了一抹温柔，“呵，竟然看到了她的影子，如此相像。”

司灼和钦月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走了不过几分钟之后，他们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正如钦月事先预料到的一样，腐烂的恶臭味道越来越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腐尸队伍似乎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司灼抬手捂住了口鼻，放轻了脚步悄悄地往前走去，不过十步之远的距离，她便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了。

满地全是断肢残臂，那些腐尸队伍无一不剩地全被撕扯成了块状，四肢分离，身首异处。浓重的恶臭味道充斥着整个山洞，几乎没有一片新鲜的空气。

她抬眸望去，一抹黑色的身影伫立在高台之上，他的手里正捏住了一个魂奴的头颅。他的手上只是微微用了点力道，那魂奴的头颅便在顷刻间爆裂，直至整个魂魄全部灰飞烟灭。

“林烊！”司灼怔怔地喊了一声。

林烊听见喊声，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他眉间的火焰纹在跳动，清明澄澈的眼眸泛着红色的光，像夜里等待吸食鲜血的魔鬼，那般张扬邪异。

“你来做什么？”林烊轻蹙眉。

“我来找你，并且找办法救回落落。你要相信我！”司灼生怕林烊再次逃脱，连忙表达个自己的意愿。

“我不需要你找，落落也不需要你救。滚。”决绝的话从林烊的口中溢出，宛若冰刃扎在司灼的心上，痛不欲生。

“小道士许久不见，变化挺大啊！啧啧啧，好好的一个鬼胎，怎么就成魔了呢？”钦月不紧不慢地赶了上来。他环顾四周的狼藉，还有高台上的林烊，摇摇头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