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结局

一个可能的将来……

Flexi在Jack的手提箱中发出第三次响声。他叹了口气，把它从提箱里拉出来，打开它。正如他一贯对它的反应，他很后悔，后悔他曾经协助创造了它。

它弹出了一个备忘：“距离运输船驶离还剩下90分钟，请确认。”Jack在确认了指定地点，并在上面以他的拇指按下，然后关闭，把它塞回手提箱。他会在任务完成后登船。

开车前往Site 19的大门仍然使Jack觉得它妈的奇特。Jack还是习惯那些需要通过两个隐藏的隧道、一个废弃医院前的停车场、再乘两次电梯才能进入Site 19的日子。隐秘/面纱协议(Veil Protocol)的解除对基金会益处诸多，而且对整体人类也有着更多的好处。尽管如此，Jack还是无法释怀，因为应答一个接待服务生然后被挥手放行实在太逊了。而且以前的停车点也更好些。

但Jack在门口停下车时，并没有接待员出现，当然他也不认为会有。他企图推动整个系统的自动化，但是有法律规定，基金会必须聘请一定数量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因此，Jack只好把车停在门口，徒步行走，自己亲自拉闸门，把门打开。

开车前往建筑物的路程平稳无事。Jack把车正对着门停放，然后放下了车的顶棚。他使用他带来的钥匙卡，走进了这栋建筑物。

Jack走在Site 19的大厅中，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他走过的每间收容室都是空的，里面再也没有人形生物的沙沙声了。门是隔音的，但他似乎总是能听到它们的声音。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这栋建筑是空的，只有三间房。Jack凭着记性走向他的目的地。

第一收容室在三个走廊之外。在走到收容室之前，隔着两条半走廊Jack都能听到那只小怪兽的声音。在这数个世纪内他们所捕捉的所有有机非人形SCP之中，这个家伙以格外的恼人出名。Jack从一旁的军械库中取下AR-68头盔以及一枚手榴弹。他走进了收容室，拿起flexipad然后开始录音：

“联合国安全收容长官，就是我本人，发出了终止SCP-1013的命令，在今天，2231年12月25日，在此时，呃。”Jack看了看钟，“……22:43。处决程序现在……开始。”

Jack打开了收容室，拔出了手榴弹的拉销，一边确保自己没有看到收容室里的东西，一面把手榴弹扔了进去。里面传来一声咆哮。他甩上了门。轰隆。

“处决程序完成。SCP-1013被销毁。还有两个剩余的SCP。”

Jack的下一个目标在楼下三层。电梯运行的很流畅，就跟他记忆中的一样。他因为有些地方还是一如既往地舒服而感到愉悦。现在1013被合法地，愉悦地除去了。事实上，这是Clef最后的请求，Jack从醒来时就一直记着这件事。除去1013是愉快的，然而，接下来不会愉快了。

SCP-4321直到现在已经被收容了半个世纪，在这段时间内，她像普通人一样变老了。当Jack进入密封舱的另一端时，她正坐在她的床上。

“你好，Josephine，”Jack说。

Josephine一边静静地坐着，一边嚼着50英镑的钞票。

“Josephine，时候到了，我不知道你能否理解我说的话，但我感到很抱歉。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Jack悄悄放下装有的1000元国库券，让它滑过开槽。

她变得非常活跃起来。朝她坐的地方看去，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她拖着自己的身体爬过门，用她的双手打开气闸舱，并抢下钞票。还没等拆开他们的包装，她就通过咀嚼塑料袋来把钱拿出来。

Jack开始录音。“SCP-4321，也被称为2182年的大瘟疫病人中的零四号。零号病人已于2183年5月3日被逮捕、收容、销毁。”Jack的意思是零号病人在寻找解药的时候被抽干了体液，并被活体解剖。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杀了七个患者。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曾属于那个首先创造了病毒的恐怖组织。但不是所有的人，也不包括Josephine。

Jack在钞票里下了氰化物，他为此还在她的房间里放了吗啡气体。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在她咀嚼时候，她的头渐渐晕了，目光游离，最终落在Jack的身上。“Are…Are we…”

“是的，Josie，我保证。”

“Are…are we…are we cool yet？”Josie半睁着眼睛，等待答案。“Are we cool yet? ARE WE COOL YET？”她的声音是刺耳的，如以往一样令人难以忘怀。Jack的脑海里闪过过去的日子，几十年前，这些话也曾尖叫着，响彻长廊。

“去睡觉吧，Josie”。Jack讲述到flexipad中，“SCP-4321被销毁，2231年12月25日，22:58。”

她的眼睛最后一次暗淡了。她躺在地上，吃剩的钞票还挂在她嘴上。Jack离开了。

最后一站。它的收容室曾经在大楼的底部，让乘坐电梯的路程比以前远了一点。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过这里了，甚至超过了一个世纪。在揭露之后就没有，在他为其来的这只生物到来以后都没有。

它曾经被阻止进入Site 19，在后面的老建筑里。揭露的最大好处之一是科研的进步，基金会把研究开放给整个世界，然后再研究回应。自从由此改进了收容措施以来，几十年了这个收容室都没有被突破。电梯逐渐放缓至停止。

Jack走出电梯，来到一个光线充足的走廊。这层楼只有一间屋子，在远远的尽头，附带一个连接到翻译设备的扬声器。他们已经发现了前一段时间野兽总是通过心灵感应波长或超声场进行谈话。基金会花费了多年解决所有细微的差别，并把它处理成讲话，但结果…十分有趣。

“晚上好BRIGHT博士”对讲机的另外一头说。“今晚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Jack清了清嗓子。“你比我所认识时更加有礼貌了，这是一个进步。”

“你对我来说还是一样污秽。”这个生物说。“我的牙齿仍然希望痛饮你的血，但我会等待机会。这是我呆过时间最长的一个地方，我必须表现出一定的尊重，我不期望你理解我，博士。”

“我不再是Bright博士了。”Jack说，“我不再是那个人了，我们都将离开，而我是唯一一个活着的。”

“死者的名单很长，而我却为其中很少负责，真是悲哀，那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Jack就好。”他说。

“好极了Jack，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

“我有一个礼物要给你。” Jack说。“你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

“离开，我们对你的收容结束了，离开的时间到了。”

野兽，通过它的肢体语言都可以看出，似乎十分困惑，

“不，我是认真的。”

“你是个骗子和反社会，Jack，你在这几个世纪的时间里至少杀了比我还多的人。”

“那不再是我了，”Jack不安地说。“我们已经改变了，基金会再也不存在了。我们再也不会做那些事情了。”

“你是个骗子，甚至都在欺骗自己，为什么你会释放我？”

“两个原因：首先，我们现在生活在一个非凡的世界。我们已经去过很远的星系，传播我们的文明至二十几个行星，地球已经被利用完了，所以我们已经撤离了这个星球。还剩下不超过二十个人留在这里，据我所知，他们都坐在一艘飞船上，等着我。今晚午夜之后，这个星球将再也不会有人类居住。所以你不会是一个威胁了。我们甚至把其他的SCP带到了其他的世界。没有必要再把你困在这里。”

野兽停下来，问：“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没有你的话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你在说什么，Jack。”

“对你来说只是一次日常的突破，我们在某个危机里暂时把你困在Site 19，我忘记是哪个了。你在那一天突破了收容，杀死了六个人，作为结果，你被送到了一个特别收容室。”

“Jack，我不记得这些事件—”

“我正要提到它。你冲到055的收容室。我们不知道那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两件事我们是知道的。第一，18个你的仿制品出现在各大城市肆虐。不是完整的你，只是仿制品；当我们的任务部队抵达以后，他们死的很快。但是，那除了它之后的面纱协议就没什么了。所以，我想恭喜你。”

“你在说什—”

“我们从未理解那时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你对055做了什么。当我们杀死了你的最后一个复制品以后，你又出现在你的收容室里，忘记了一切。我们从来没有特别想让你想起它，但055开始释放能量，开始就只是涓涓细流，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我们最后终于驯服了它，感谢基金会，感谢GOC、UIU和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我们没有全球性的支持是做不到的，那种在狂暴之日之前我们从来没有的合作。它改变了世界，你改变了世界，用一种好的方式。唯一一次。”

野兽沉默。又像以前一样了。

“那么，你自由了，只要我走出大楼……按照预先编写的程序，只要我按下一个按钮，只要我安全离开，你就可以随时离开了。”

野兽沉默。

“是啊，我也不希望是那种催人泪下的流泪告别。我希望，我是真心的希望，我们再也不会看到对方了。” Jack转身离开。

“Jack。”

Jack停了下来。

“我想最后看一看那个工艺品。”

Jack停下来想了想，蜥蜴是否有什么手段可以利用他的护身符，但是他想不到。他拿出了他的护身符，给小兽看了看。“我仍然在这里面，有些事情不会改变。”

“那个工艺品，有些地方你永远不会懂。你永远看不到那道光的折射。即使我十分希望，但我无法向你解释。”再见“，我认为这就是全部的表达了”。野兽退到收容室的一个角落里，变得更安静了。

Jack转身向电梯走去。乘坐到地表所花费的时间很长，而且并不舒服。上车以后，他轻敲了Flexi四次，然后又把它放回去。他开启了点火装置。

Flexipad再次振动的时候Jack正在太空港登机。他预调了Site 19的摄像头，跟踪查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演出显然已经结束了。在飞行检查的时候他看完了影像。

23:45：所有的收容区都打开了。怪物等待了片刻后才像脱笼之鹄般逃跑。它冲向了开着的电梯，爬起来按了拉杆。

23:54：生物到达了水平地面，一到达就本能的知道了。它用牙齿撕裂铁门，出现在了Site 19的地板上。它花了点时间四处看了看，然后冲向了巨大的玻璃门。门开了。

23:56：蜥蜴到达了外面。有一刻，它看向巨大的门，看起来很怀疑。它了解它之前的容器，知道他们能干什么。它知道Bright博士能干什么，并且猜测他的转变有多么真诚。停留只持续了一秒钟，但是这一切都存在。蜥蜴可以通过门，或者绕过它，或者粉碎他们。但蜥蜴慢慢地，试探性地开始蜿蜒朝门走去，Jack认为它已经做出了决定。它已经决定做一些事情—不是出于恐惧，不是出于怀疑，但却出于希望。它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不知道希望了，但它也许已经决定，现在是时候做些新的事情。

23:58：蜥蜴到达了大门。现在发生了什么没有记录，很可能也不能记录。这是没人知道的科技，政府不知道，其余收容部门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在它通过下闸的时候，明亮的蓝色光闪烁着。Jack不知道野兽第一次变成凡物会是什么感觉，不过它也没什么时间体会了。

23:59：Site 19弹头引爆。这也是政府不知道的。事实上，是两个直接安装在门下面的。

“SCP-682，于2231年12月25日被销毁，23:59。Site 19也在那个时候被关闭。发送记录到总部。”Bright博士再次按了按触摸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