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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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想要给我分配的新项目，”Gregg Collins说，“具体情况现在非常保密，但我被告知我很快就会在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我只需要把我的证件拿出来就行了。”

Karlyle Aktus点点头：“我为你感到高兴。如果你喜欢这个新站点，当我成为副主管时，也许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对吧？”

他们悄悄地笑了起来。每个人都知道William Borley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巨石，只有他自己被压在下面时才会离开Site-81副主管的位置。

Karlyle喝了口饮料：“知道Johnson博士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吗？”

Collins也跟着喝了一口，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和我说。”

“那当然。”Karlyle看了眼房间，“你知道他是谁吗？”

Collins轻轻耸了耸肩。“知道。书架旁边的那位是个有趣的家伙。他叫Navarro。以前是个异常艺术家。我不知道基金会什么时候把他抓起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喝完饮料后又补了一句，“还有那边的那个小子，他——”

对面书房里的男子忽然笑了起来。Karlyle扬起眉毛，Collins几乎被他的饮料呛到。书架旁的Navarro向笑声处瞥了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回到书架上。

“真是奇怪的家伙。你刚想说他的名字？”Karlyle一边观察，一边玩弄着杯子底部的冰块。

Collins镇静下来：“没错，那是Conwell。他是Johnson的最后一位助手，只是一个小男孩。我还不知道他是否有自己的任务。”

Karlyle点点头。他认识Zachary Johnson已经有段时间了，他知道他在一些事情上是始终如一的：他爱在办公室里放瓶苏格兰威士忌，他喜欢用木制拐杖，以及哪种人会成为他的助手。然而，Conwell看来并不合适。

金属吱吱作响，后面的门慢慢打开。Karlyle转过头，从墨镜后面盯着进入房间的那个人，他强迫自己不要喘气。他突然意识到自从他上次见到Johnson博士以来已经过了很久了，以及从那以后一切竟有如此快的变化。当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Zachary Johnson还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男人；尽管他年纪大了，但他仍然精力充沛，一直保持着好奇心，对他周围的世界和他所做的工作着迷。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的出现就宣布着他是那样的人。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之前那位完全不一样。

“Johnson博士，您到底怎么了？” Conwell的声音从对面的书房传来。

他的肉体瘫靠他的骨头上，他的脚不再行走，而是拖着。他呼吸费力，皮肤煞白。他的眼睛深陷在头骨里，如果还有什么在里面亮着，那只有死寂和寒冷。Karlyle感到名为悲伤的刺痛搅动着他的身体，以至于他突然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先给我点时间到那。” Zach带着悲伤的笑容说道。

他轻轻地拖过房间，走过聚在一起的人的呼吸声中。他在书桌前停住，放下他带来的一个盒子，清了清喉咙，说了起来。

“首先，请允许我感谢大家的到来。我知道，对于你们中的一些人来说，这次会议通知的时间很短，而路程却很远。我无法表达出我是多么感激你们所有人的到来。我看到你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找到了饮料。如果您还没有，在我们继续下面的内容时请自便。”

Karlyle已经喝完了他的饮料，在Johnson博士出现之前，他还在考虑要不再来一杯。然而这种想法早已消失。他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幽灵。

“先生们，我不想跟你们讲太多的话，”Johnson继续说，“我快死了。这就是我退休的原因。我被诊断患有多形性成胶质细胞瘤，如果病情继续发展，我将在未来四个月里死亡。”

当他听到其他客人发出惊呼的时候，Karlyle的喉咙里吐出一口气。当他听说Johnson博士退休时，他一直担心着。和他一样， Zachary也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他在实验室里或在野外表现得最好，虽然那里会弄脏他的手和靴子。他的退休只能说明一件事，但是…

Karlyle无法想象这一切。他觉得一定是他的腿出了问题，那该死的腿最近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也许是他的心脏有问题，因为他的生活方式从来都不是健康的。诸如此类。

只有四个月。

“我觉得，与其让你们所有人为我的痛苦而烦恼，我更愿意利用我剩余的精力，为你们每个人留下最后一份礼物。”Johnson说道，“你们知道，我希望你们告别我的时候，还把我当以前那样。我也十分渴望表达出我是多么想被大家记住。”

Zach把手伸进他带来的木箱里。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抛过光的黑色材料做的小盒子。Karlyle可以看到它装饰很华丽，盒子的盖子上有刻有文字。但他看不懂。

“那我们开始吧，”Zach说，他转向书柜旁的那个人，“Daniel，你在两次不同的地方里都救了我。在我第一次得救之后，你给了我这个小东西。虽然我无权向这些先生们透露这是什么，但我确实觉得，考虑到这种情况，如果归还给你，它会被更好地利用。”

被Collins之前称为Navarro的人走上前 小心翼翼地从扎克的手中接过了盒子。他低头看着盒子，并未抬起头。

“这真是一份美丽的礼物，谢谢你同我分享。” Zachary轻笑着说。

“无论何时。” Navarro抬起头说道。他也微笑着，然后将盒子放进了衣服胸前的口袋里。他走回了书架旁。

“Karlyle，”Zach说道，Karlyle抬起眼睛看向他的老朋友。在他们身上，他看到自他们初次走进Site-19的大门起，四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当时他们还是年轻人。之前昏暗的光线再次变得明亮起来，在 Karlyle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被触动着；有什么东西多年来没有感觉到太阳了。

“你和我在同一时间开始在基金会工作。你是我的老友之一，而且我们早已有了不少的亲密接触。”Zach咧嘴一笑，“这是我在96年的一次收容失效时使用的左轮手枪。我想不出比你更好的人选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使用它，但如果有需要，我想你会记得这很有用。”

“Zach，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那边桌子上的图纸。”

Karlyle用自己的双手把海狸的嘴撬开，而Zach则冲过实验室，朝着一堆杂乱的文件跑去。Zach很快地把它们翻了个底朝天，抓住了合适的单子滑回来。Karlyle瞥了一眼图纸所提供的信息，从他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瓶子，把里面的东西灌进挣扎着的哺乳动物的喉咙里。Karlyle强迫这个生物吞下混合物时，它边咳嗽边嘶叫着；但最终它松懈下来，并开始发出咕噜声。

“‘罐’式驯养。我想是这样的。”Karlyle笑着把海狸放在地上。它蜷缩成一团，然后就睡着了。他们俩都狂笑着，坐到了地板上。Karlyle汗流浃背，而Zach也好不到哪去。他们都喘着粗气，看着他们中间沉睡的海狸。

“所以我们从哪弄到这个的？” Zach喘着气说，“我好像听Montgomery说那是MCD的东西。”

Karlyle点点头：“是的。最初是为人类对象设计的，但现在看来对于海狸也有用。”他们俩再次大笑起来。

他们的笑声突然被远处传来的警报声打断了，警报声越来越大，在Site-19的每一处响起传递。当声音越来越近时，他们分辨出了这警报声特定的音调和节奏，而他们脖子后面炸立的头发也让他们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

是收容失效警报。

Zach先跳了起来，他抓住了受惊的海狸，迅速地把它放到实验室远处的可移动动物收容单元。Karlyle收集了驯化养液，然后跑到一个冷藏柜前把它放了进去。他们两个都焦急地跑来跑去，疯狂地尝试清理并保护实验室里的东西，因为警报听起来好像就在在他们上面。当他们碰头时，Zach在喧嚣声里大声喊道：

“是什么突破收容了？你刚才听到了吗？”

Karlyle刚要回应，但响起的通知打断了他的话。

“警告：Site-19的所有人员请注意。SCP-682已经突破收容。SCP-682已经突破收容。人员请到突破收容的区域报告情况以获得下一步的指示。警告：SCP-682是有敌意的Keter级项目。不要试图与其交战。”

单是这个名字就让Karlyle的脊椎发凉，他记得他刚解锁3级权限时看了它一晚上的记录。他们称之为“无坚不摧的大蜥蜴”。单是伤亡记录就足以使人不寒而栗。

“快去突破收容的现场，快！” Zach冲他大喊，“我在后面跟着你！”

Karlyle点点头，沿着D-Wing区域的主走廊向前跑去。走廊里的灯十分昏暗，只有鲜红的警示灯在黑暗中不停闪烁。在前方，他听到金属的嘶鸣声和一阵低沉的、颤动着吼声。他手伸向他的臀部，手枪正舒服地别在腰带上。“一个小小的安慰而已，”他想，“但是很有必要。”

突破收容的区域是D-Wing区域正中心旁的豪华餐厅，当他到那时，现场一片狼藉。在通往E-Wing区域的走廊附近， 一支MTF小组正指挥人员到C-Wing区域的掩体处。当Karlyle在白大衣人海中穿行时， 他瞥了眼又黑又长的E-Wing走廊。到了尽头，他看到炮弹炸出道白光，火焰吞噬着前方的区域。他还没来得及停下来看更多的东西，就直接撞上了他的上司McKinney。

“操，去他妈的，Aktus！”McKinney在越发混乱的环境下冲他大喊，“你去哪里了？我们已经撤离到掩体那了。Johnson他人呢？”

Karlyle刚要张嘴回答，但钢筋折断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另一支MTF小组正从大厅远处的电梯里出来，拔枪冲向E-Wing的走廊。

McKinney像见了鬼一样：“Johnson他妈的在哪？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Karlyle紧张地看着E-wing走廊口的路障墙。他可以看到随着682的接近，口子被撕开得越来越大。一个身披铠甲的庞然巨兽出现了，当它怒吼着冲向中心时，长长的、布满尖刺的尾巴在后面猛烈挥动。Karlyle回过头要对McKinney说什么，但发现他早就离开了。

Karlyle又听到了金属刺耳的呻吟声。路障带被扭变形了 一位位MTF特工的尸体如水一般从上面溢了下来。更多的安保人员涌向路障墙，而路障墙再次变形，有什么又巨大又有怪力的东西在推进着。环顾四周，Karlyle突然发现只有他一人独自站在大厅中央，零星几位特工驻守在出口周围。有那么一会，现场一片死寂。轰隆声变得很小，但仍足以让大地震动。

路障墙被682铲平成了一团废铁，特工们的尸体像钉钉板一样被钉在上面。剩下的人拔出武器，朝怪物早已伤痕累累的外壳上倾泻子弹。怪物咆哮着，挥动着身躯，把一位特工扫到一堆货摊里，把另一位摔到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Karlyle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向他呐喊着，要他拔出武器，瞄准那怪物，上膛射击。但发生了别的事让他停止动作。

在他身边的一个特工伸拿起他的武器准备瞄准，然而在那一瞬间就被682击倒了。那人离Karlyle不超过十米，而当巨大的怪物横扫地面时，Karlyle只感觉到了一阵狂风的冲击着他。Karlyle觉得他的手对他的枪感到十分恐惧，死死地握着。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咆哮着、嘶吼着离他越来越近；然而怪物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朝着一位向它开枪的特工扑过去。当它经过时，Karlyle听到它发出一声嘶吼，声音十分低沉，就像隆隆的雷声在一片宽阔的平原上炸开。

“……可怜的家伙”

Karlyle朝那位特工跑去，边挥动他的手，喊着让他放下武器；然而特工退到了墙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当他准备换上弹夹时，682伸出一只长而有鳞的爪子削掉了他的头盖骨。另一个组的三名特工跑进房间，击中这只爬行怪物，怪物的一侧身体被子弹撕开一个大洞，Karlyle感觉到温热的血肉溅在了他身上。682怒吼着，朝房间那边挥出尾巴，一下子就让他们身首分离。

击退了所有敌人，682朝着C-Wing区域晃晃悠悠地走着，每走一步地板都在颤动。Karlyle无法相信这个怪物还能站着。682身上布满弹药，看起来更像瑞士奶酪而不是什么爬行怪物。血水和脓水从一个个弹孔中流下，至少有一条腿被彻底打碎了。这个怪物只剩下了一半脑袋，左后腿上相当大的一块地方也没了。Karlyle一动不动，他的手仍在他的枪上盘旋。“我——”他结结巴巴地说，但是大蜥蜴没有听见。不过，它的的确确听到了Zachary Johnson的声音。

“想往哪跑，你这垃圾东西？”Zach的吼声在大厅里回荡。

Karlyle转身要提醒Zach，然而Zach已经拔出左轮手枪瞄准怪物。他迅速射出七发子弹，所有的子弹都在682身体侧面爆炸了。从他的角度，Karlyle可以看到一堆肠子从它伤口中掉了出来。怪物咆哮着，冲了过去。

现在，Karlyle正向他的朋友跑去；Zach已经装了好几发子弹，他听到Zach嘲弄道：“哈？令人作呕的东西，呵！来尝尝这个吧，你这个该死的蜥蜴！”Zach的左轮手枪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682在痛苦地咆哮着，它猛烈地颤抖，倾倒在地；而它的尾巴在后面扫了过来，击中Karlyle。

682把Karlyle扫到地上，他的武器滑到房间里。Karlyle痛苦地呻吟着，但Zach喊叫的声音却把他拉了起来。Zach被钉在了在靠近D-Wing区域的入口处的墙上，682正朝着它捕获的猎物蹒跚而行。Karlyle看到Zach试图寻找另一只左轮，但是当682刺向他时，他丢下了武器，682只击碎旁边的墙壁。Zach开始逃跑，但682体型更大速度更快。一瞬间，爬行怪物就扑在他了身上，它气得咬牙切齿。Karlyle听到一阵令人恶心的肉体和骨头的咔吧声，Zach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Karlyle全速冲向那个怪物。当他接近时，他看见左轮手枪和一发子弹在他前方。他迈步把两件东西都捡了起来，走到682后面时，他把子弹上了膛。怪物像猫戏老鼠一样把扎克甩到房间里，然后跳起来准备结束他的生命。Karlyle猛冲过去，滑到怪物的身下，直到他看到了它那破碎不堪的头骨。

嘭。

682摇晃着倒在地上，空气很快地穿过了它头下的大洞，它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Karlyle听到它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话，但他听不清。抖动很快就停止了，Karlyle向Zach爬过去。Zach躺在自己的血泊中，双手紧握着被压碎的腿。当他走近时，Zach抬起头来。

“操，Karlyle，看。他妈的我的腿。该死的，操。”

Karlyle把手放在最大的伤口处，尽可能地从他后面为他施压止血；他听到有人冲进大厅，有特工和研究员的声音，希望还有医生。他眯着眼睛，脸上流着鲜血和汗水，他目光对上了正在笑的Zach。

“你能相信吗？682。我们干掉了682，伙计。不是吗？”他抬头看了看那只怪物，现在它已经被安保人员的子弹彻底撕碎了。“好吧，也许不光是我们。”

Karlyle朝他咧嘴一笑，伸出一只空的手，从他抛出的地方把左轮手枪抓起。当一队医生靠近他们时，Karlyle把武器交给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拿起武器，又一次大笑起来。

“谢谢你让我使用它，”当医疗队把Zach抬上担架时，卡莱尔说。“也别客气了。”

Zach在大厅里放声大笑，他被迅速转移到了C-Wing区域的医务室。Karlyle叹了口气，倒在地上。从他的位置，他可以看到一队收容专家聚集在682旁，他琢磨着。他注意到McKinney面红耳赤，正快速地朝他走来。Karlyle笑了笑，然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Karlyle从沙发上起身，轻声笑起来，走到了桌子前。Zach把手枪递给他，他又立刻把手枪放回桌子上，抱住了他的好友。他抱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松开了。

“我会永远珍惜它的，Zach。”

“我很感谢你这么说。”惊讶过后，Zachary Johnson再次朝他的老友微笑。Karlyle把左轮手枪装进口袋，然后回到沙发上。

“Gregg，”Zach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副漂亮的、抛光过的棋盘，“你是我的第一位助手，所以也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和同事之一。这是我办公室里的那盘棋。你应该记得我们玩了无数游戏，你是黑子，我是白子。我希望它能给你和你的助手带来同我一样多的美好回忆。”

Collins站起身走近桌子，Karlyle注意到他厚厚的镜片下流出了泪水。他抓住棋盘，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伸出了手。Zach握住他的手，他们默默地握了一会儿，然后Collins回到了座位上。

最后轮到Conwell了，他似乎意识到什么：“Johnson博士，我不能接受您的任何东西。我只是不能够——”

“看在上帝的份上，Jacob，叫我Zach吧，”老人叹了口气，“我坚持要给。我很想把这个给你。”他们都看着扎克把一块小银表放在桌上。

“这只手表最初是Thompson博士在他出事前送给我的礼物。他说，我就像这只表一样，很简单、可靠，而且声音和这表的滴答声一样有点奇怪。”Johnson笑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在我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里，我就觉得你比我更能体现这些品质。这就是我为什么我认为你应该拥有它。”

Conwell没有动。他坐在那里，凝视着那抛过光的金属，似乎一秒就是永恒。最后，他站起来，慢慢地向Zach走去。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注视着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只闪亮的银表。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谢谢你，Zach。”他抬头看着那位老博士，Zach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Conwell回到座位上，现在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回到Johnson身上。

“就这样了。”他边说边从桌面上取下木盒，“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我认为能在这世上与阁下们一起度过时光是我的荣幸。”

当这些客人起身离开时，Navarro和Collin各自走近Zach，进行最后的道别。Karlyle坐在沙发上喝完了他新添的饮料；Conwell坐在对面，盯着手表出神。Collins离开后，Karlyle起身大步走向桌子。当他过来时，Zach朝他微笑。

“站点主管Aktus，是吗？” 老人笑着，“我想我们的职业生涯最终还是在不同的地方落幕了。”

Karlyle朝他笑了笑：“你的一生很辉煌，我的老朋友。我不知道还有谁比我更愿意和你一起度过那些岁月。”

Zach点点头。“我也这样想。你是我的好朋友，Karlyle，一位我都不配拥有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他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一个最后的请求，如果你允许的话。”

“没问题。”

老博士示意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年轻人。“照看好Jacob，好吗？他是个聪明孩子，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博士。”他笑着说，“说实话，他有点让我想到了我们。”

Karlyle再次笑了：“没问题，Zach。别担心。”

“永远不会。”

Karlyle伸出手来。他墨镜下面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再见了，Zach。”

过了一会儿，Zach握住他的手。

“再见了，Karlyle。”

Karlyle抓起他的外套和帽子，走到走廊上。他最后看了他的老朋友一眼，门在他身后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