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海莲娜早有预料，知道埃米尔的实力很强，但她绝没想到，卡拉大陆上，除了公认的四圣之外，什么时候多出了第五圣者。

圣者，以凡胎肉体抵达超凡脱俗之境的“圣人”，因而又被称作是“半神”（Demigod）。她们通常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甚至是毁天灭地，这世间的“半圣”常有，而“圣者”不常有，半圣们看似与圣者一步相隔，但能达到圣者境界的半圣少之又少......

就拿吉诺北境来说，像“半圣”级别强者有很多。骑士长伊希尔、包括赫卡特在内的七贤、宫廷剑圣阿芙罗莉、学院长克莱尔等等，但吉诺北境的唯一圣者，抛开埃米尔不说，只有身为“大贤者”的白。

第五圣者的出现，会给卡拉大陆带来怎样的滔天巨浪，这还要等待时间去证明。

海莲娜呆呆地望着埃米尔，女孩的小嘴微微张开，似有千万种吃惊诧异。一时之间，海莲娜竟然不知道对埃米尔说些什么好，但她又转念一想，能成为北境大贤者未婚夫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本事，似乎他身为圣者也合情合理。

海莲娜的心底多少有些惶恐。想想平日里自己对他的恶言相向，如果这位圣者有报复之心，自己恐怕早就万劫不复了。

海莲娜不怎么了解埃米尔，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但赫卡特看人的眼光，不知比海莲娜高到哪里去了，就算自己设下禁制被他当众破坏，她也没有因什么“颜面无光”而寻思报复，毕竟赫卡特脾气暴躁不等于气量很小，身为人师的基本道德，她还是具备的。

被人一眼道破自己的“圣者”的身份，埃米尔多少有些无奈，他苦笑着看着赫卡特说：

“如果没有圣者的实力，又怎么能够得到您的入学准许？不过，话又说回来，入学即是圣者，这学院的门槛是不是太高了点，我以后出去见个同学岂不是得提心吊胆？”

埃米尔兴许是在开玩笑，但赫卡特和海莲娜都不是爱笑的人，他有些尴尬地端起热茶来抿了一口，随即缓缓地呼出一口热气。

炒过之后的茶叶，便于储存的同时，颜色也由翠绿变为墨绿。杯底的墨绿色茶叶，像是不甘于静悄悄的沉淀，打着旋又上下起伏，像是埃米尔的一颗躁动的心脏。

“放心吧，艾德里安同学。”

赫卡特看着他尴尬的神情后满意地点头，话语顿了顿片刻，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在这所学院里，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圣者，只要你还是渡鸦班的一员，就是我的学生，而身为老师必须尽职尽责，这其中也包括对学生信息的保密。”

埃米尔苦笑着，他早就看出来赫卡特嘴硬心软，于是便用开玩笑的语气道谢：

“那还真是多谢了，赫卡特酱。”

赫卡特微蹙眉头，对于埃米尔的称呼，她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也能感受到称呼之中的亲昵，面冷萝莉于是狠狠地踩了一脚埃米尔，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扭曲变换，她警告他说：

“不要用那种称呼来称呼我。”

赫卡特随即话锋一转，又警告埃米尔道：

“虽然我和海莲娜不会暴露你圣者的身份，但是！我得劝你，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公布自己是‘第五圣者’，只有隐藏起这个身份，这个身份对你来说才是利大于弊，一旦公开，难不保吉诺北境与西尔努斯的战争会再度打响！”

埃米尔点了点头，只听得赫卡特继续解释：

“你脚下的土地属于吉诺北境，这片土地上已经有一位圣者，如果四圣的平衡被打破、如果一个国家有了第二位圣者，我想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当年吉诺北境与西尔努斯的一战，除了西尔努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之外，高层的那位圣者一度怀疑北境出现了第二位圣者。”

埃米尔眨了眨眼，有点担心地看着赫卡特：

“唉？这应该是秘密吧，告诉我没关系么？”

赫卡特突然轻叹一声：

“你还是不知道那家伙所说的‘未婚夫’究竟有何种权利啊......这可不止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既然你已经知道最高的秘密，这点事情，自己去新月图书馆查查不就知道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南方的塔利邦国内，发现了一位北境的强者，其实力高强甚至能够一度战平南方圣者‘猎龙者’，二人的火并之下，差点毁灭一座主城。两败俱伤之下，猎龙者和那位神秘人这才退去，只是，事后没有任何知道神秘人的究竟是谁，只知道他使用的魔法复杂深奥。”

魔法复杂深奥，光凭这个就能判断他是吉诺北境的公民，这也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吧？

埃米尔正如此想到，疑惑地皱起眉头来：

“这也不能说明他就是北境的公民吧？”

赫卡特摇了摇头：

“证据已经足够了。四国之中，北境对魔道的研究投入资金最多，多到三国的魔道研究经费加起来，都没有北境这么多，当时猎龙者和神秘人的战斗，被视讯水晶给留影记录，事后召集了一大群魔导师来研究神秘人的术式、法术，对此，那群魔导师一无所知，据他们说，神秘人使用的魔法，似乎融合了很多种理论上来说冲突的术式，却又像是一种崭新的领域，他们觉得只有北境才会出现如此神秘复杂的魔法。”

“......”

埃米尔无言，静静听着赫卡特述说来龙去脉。

“那种奇怪的魔法，威力巨大却又侵蚀人心，对付起敌人来无孔不入、无声无息。即便是当时北境在大贤者的带领下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那种魔法究竟是什么，更没办法洗清自己和那位神秘人的关系，吉诺北境算是有苦说不出，值得被塔利邦国栽赃说出现了第五圣者。”

埃米尔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眨了眨眼不禁开口说道：

“侵蚀人心？！”

赫卡特点了点头娓娓道来：

“是啊，侵蚀人心，普通魔法根本没法做到，不止是简单的精神攻击，也不是粉碎灵魂的禁忌之术，而是侵蚀灵魂、意志以及精神的灾厄之术，目前来说，只有一种东西能做到那样......”

赫卡特与埃米尔相视一眼，二人从彼此的眼眸里见到了同样的东西——“深渊”。

“我一直以来都在研究那东西。越是深入研究，就越觉得它不是凡人、更不是圣者能掌握的魔法，多亏那东西所赐，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这还只是最小、最可控的代价，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自己选择的魔道之路究竟有多艰险了吧？艾德里安同学？”

埃米尔突然向赫卡特微微一笑：

“这是我选择的道路，无论再怎么艰难，我都要走下去，赫卡特酱。”

赫卡特注意到埃米尔脸上的一丝决然之意，她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的脸庞竟然和她记忆中的某人重合，赫卡特的小脸上不禁升起一抹红晕，很快，这丝微不可察的红晕就被她控制住。她突然站起身来，在海莲娜的注视下，来到埃米尔身前，伸出手来狠狠地弹了下他的额头。

“说话没大没小的可不好，艾德里安同学，光凭口舌之争，可没法让我感受到你的决心，既然你坚定了这条道路，那就给我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赫卡特不理会吃痛吸着凉气的埃米尔，坐回沙发上后继续说道：

“这场北境和西尔努斯的战争，看似只有两国参加，实际上四国都有参与。塔利邦国选择西尔努斯，以贸易减税和支援物资来支持西尔努斯，而因格尔公国，表面上是北境的盟友，但背地里却做着隔岸观火的行径，不过，北境也不能要求太多，只要她们不反戈一击背刺盟友就足以。”

说到这，赫卡特轻轻叹息一声：

“好了，那些事情，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去新月图书馆翻翻资料。但是，请务必记住，这‘第五圣者’的身份，万万不能泄露，海莲娜也记住，平时不要把艾德里安同学当圣者对待，在这所学院，你们始终是研修魔道的学徒。”

“你们两先熟悉下公寓环境，我就不打扰，先走了。海莲娜那边的事情，我会帮她解决，至于艾德里安你的教材和校服，全在你的房间里了......”

说到这，赫卡特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不过，随即她又正色说道：

“我可不会给你单独开小灶补习，之前错过的学业内容，让海莲娜教你，懂了吗？艾德里安同学。”

赫卡特离去之后，318号宿舍内，就只剩下埃米尔和海莲娜。

客厅里的二人相视一眼，埃米尔苦笑着对海莲娜说：

“小子不才，从今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海莲娜的小脸骤然一红，女孩轻咬着下唇扭过头去，不愿与埃米尔有任何视线接触。或许埃米尔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奇怪，虽然一句“小子不才”的确是有表达自己谦逊之意，但加上“请多多关照”就只可能在一种情况下出现了——新婚后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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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其实我还蛮喜欢《噬血狂袭》里的那月，赫卡特的原型有些那月的影子，果然这类万年萝莉都让人欲罢不能啊（变态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