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两人都缩了缩身子抱紧双臂，菲诺很是时候的打了个有些可爱的喷嚏，脸颊跟着有些泛红。不是害羞，是给冻的。

“别傻站着了，你住在哪？快带我去你家！冻死我了！”米亚也有点受不住，哆哆嗦嗦地说。

菲诺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房子，一幢独栋的小楼，藏在曲径幽深中颇有风韵。

在二楼的走廊前菲诺小心翼翼地脱掉了鞋子踮着脚尖像做贼一样走路，米亚不明所以，以为是什么特定的习惯，也就跟着照做。

推开房门打开灯，米亚立刻瞪大了眼睛。

这个房间在她看来太小了，米亚在城堡里住的是喊一声都能有回声的房间，光是衣柜的长度就比平常人的房子还长。她想当然的以为既是勇者又拿许多红利的菲诺，就算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也该比较豪华。可这里简单到堪称简陋，一桌一椅一床，简单六个字就能概括完这个房间里的东西，看起来还都是超便宜的货色，米亚连句夸奖的形容词都说不出来。

“明明外面看起来还是间颇有些风韵的小楼，为什么里面这么寒酸。。。”米亚发表了自己的感慨。

“因为这里闹鬼。”菲诺打开行李箱，翻找替换的衣物。

“你住闹鬼的房子？”

“便宜啊。”

米亚忽然有点头悬目眩，她曾经安排过许多的人去菲诺身边照顾她，想要让她过着公主般的生活，没想到公主说城堡我住不惯，我就爱住后面那个马厩。。。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缺钱，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吗？”米亚旁敲侧击，想问问为什么。

“不委屈啊？”菲诺扭过头，奇怪的看着米亚，“闹鬼什么的，不就是几只亡灵吗，赶走就好了。能省钱为什么不省？”

“那么省是为了什么？”

这话一下子把菲诺给问愣了，是啊，为了什么？

她省钱的习惯只来自于过去，出去野营不算是个便宜的开销，尤其经常去的话手头资金就更加捉襟见肘了，所以她平时总是很节俭，没必要的地方就不会过多的花钱。

可现在她好像是个很富有的人，如果想的话在帝都随手买个几套房每天换个地方住都不是问题，那还这么省干嘛？

菲诺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自己做的事居然是毫无意义的愚蠢举动。

米亚看着她的表情心说原来你其实是个穷惯了的孩子啊，开始觉得是不是应该去教会菲诺懂得适当的享受生活，都有那么多人照顾她了她还能把自己过的惨不忍睹，真叫人看不下去。

不过这么想来又觉得菲诺的魅力大了几分，以前聊天的时候米亚就觉得菲诺在某些方面有些奇怪，如今才明白过来有时候她就是个天然呆啊！

心里的窃笑流转到表象，米亚抿着嘴笑的没心没肺，这次出行发现了菲诺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来的很值得。

雾气氤氲，鹅卵石堆成的细长小道从进门一直延伸到浴池旁，地板精心打磨的能映出人影。菲诺试了试水温恰到好处，裹着浴巾缓缓地坐了进去，身边是一同入浴的米亚。

对米亚来说这样亲密的接触有暴露自己的风险，好在如今她的尾巴越来越小了，只要牢牢控制好贴在身上，有浴巾的掩护也不是什么问题。

两个人的距离有点远，米亚挪动身体划开水花，贴着菲诺坐下，不小心碰到了她。菲诺触电似得一抖，微微皱眉，缩了缩手臂。

这些动作没能逃过米亚的眼睛，她看着水面，淡淡地开口：“你很讨厌我么？”

菲诺愣了一下，几秒钟的沉默后，点了点头。

不爱说谎是菲诺的优点之一，她确实不太喜欢今晚这个突然闯入了她生活里来的不速之客。在菲诺看来自己是被米亚给讹上了，就像过去世界里的那些摔倒的老头老太太，你好心去扶他们，他们却一把抓住你说是你绊倒我害我犯病的，你得赔钱。菲诺现在眼里的米亚，就是这么一个惹人厌的角色。

“你这种人肯定没什么朋友。”米亚说。

“你怎么知道？”菲诺很耿直地问。

米亚笑了笑，心说我怎么知道？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啊。

她轻咳了一声，继续说：“我们的见面并不能算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你打了我一耳光，我讹上了你，对彼此来说是印象深刻的不好回忆，大概会记得很久都忘不掉。但你反过来想，在这件事上我们也都没有损失什么，反而因此相互结识，变成能一起入浴的关系，我倒觉得这更像是成为了朋友，不是吗？”

“你说的不对。”菲诺摇了摇头。

“哪里不对？”

“我其实有朋友的。”菲诺很认真地说。

米亚乐了，原来菲诺拒绝承认的不是说现在的关系，居然是对前面那句话的否定，果然是个偶尔会天然呆的可爱妹子啊。

“说来听听？”米亚眉毛一挑，“该不会是你妄想出来的朋友吧？”

“不，是真实存在的人。”菲诺说着，嘴角泛起笑意，“虽然我从没见过她，只是网络上做朋友，但我们彼此很珍视对方。她是个和你一样调皮的女孩，和我说话的时候会很稳重，无论我心情有多沉重，她总能让我很安心。”

“你很喜欢她么？”

“当然。”

米亚忽然笑了起来，肆无忌惮地，浴室里都是她大笑的回声，菲诺下意识地挪动身体离米亚远了一些，她总觉得她好像很神经质。

网络上的朋友总会和现实里的有所区别，就像米亚从未想过现实里的菲诺会这么小心翼翼，如此单纯，菲诺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些讨厌米亚的神经大条。

但真的见面了以后米亚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菲诺比聊天室里的那个差，她很喜欢这个看起来有些胆小，其实又很强势的女孩。如果是自己从河里捞起来一个自杀的人，就算有所厌恶，也不绝不会一耳光打过去叫她重视自己的人生。菲诺的感情太好理解了，就像一条直线，爱憎分明，从来不会拐弯，比起身边那些弯弯绕绕的魔族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能比你那个朋友更好吗？”米亚忽然一把搂住菲诺，贴在她耳边说。

这样的亲密弄得菲诺痒痒的想笑出声，她强撑着摇了摇头：“不。。。老实说我还是不太喜欢你的性格。”

“没关系！”米亚一巴掌拍在菲诺的胸上，吓得她轻啊了一声，“我会把你这小姑娘调*教成没有我就不行的体质！”

菲诺吃痛的满眼泪花，捂着胸口挪了好远，愤愤的瞪向米亚：“。。。至少有一点你和我的朋友是一样的。”

“哦？真是荣幸！你是指哪方面？一样调皮，还是一样漂亮？”

“你们都是会嫉妒我的平胸！”菲诺予以还击。

“你这小贱人，讨打！”

宽阔的浴池里两个女孩莲藕般的手臂起起落落，菲诺初中时经常去富婆闺蜜家的泳池玩耍，练了一身游泳的好功夫，所以那时候才敢第一时间跳水去救人。但她没想到米亚居然也丝毫不落下风，游起泳来就像一枚在发射出去的超高速鱼雷，溅起水花扬的都快扬到天花板了。

“抓到你了！”米亚一把握住菲诺手臂拉进自己怀里，猛挠她的腰。

“救命救命！大爷饶命下次不敢了！”菲诺左躲右闪。

只有这种时候米亚才感觉到菲诺有点像是聊天室里的那个她了，不过眼下这个也没什么不好的，可盐可甜。不会撒娇没关系，有的是办法教她撒娇，最重要的是能摸得到啊！

米亚趁机揩油，贴在菲诺光洁的背上笑嘻嘻的。

继续瞒她一段日子吧，等到让菲诺沦陷在自己柔情里的时候，再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真期待她到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喜极而泣？还是扑到怀里小拳拳捶我胸口？

如果。。。能蹦过来亲吻自己就再好不过了，米亚很贪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