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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小脸来，黑盈盈的眸子里藏着满溢的不安，像只失了方向的麋鹿
可麋鹿最不该用不安的眼神去看想要捕猎的凶狼，因为那只会激起对方压抑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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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你以为把我给你的水再还给我，就能两清了吗？
男生声色微凉——
王俊凯：更何况，还是你没喝过的？
宋祖儿呆呆地仰着小脸看着从身前上方俯下来的男生，微弯的眼睫眨了下，然后又眨了一下
她觉着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比如，她是不是多听到了个“没”字？
——这人应该是误会自己喝过了吧？
想到这儿宋祖儿回了神，也是到此时，她才突然觉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有些太近了
以致连对方身上刚运动后的灼热气息似乎都亲近可察
宋祖儿忙抬了手，将那瓶矿泉水擎到了两人之间，隔断了有些暧昧的气息相闻
宋祖儿、：我没骗你，我真的没喝过
视线被迫落到阻隔了他目光落处的矿泉水瓶上，王俊凯眸色凉凉地瞥了那瓶子一眼，继而薄唇微微一掀
他抬起左手手臂，撑到了宋祖儿身后的墙上，右手则是轻轻一拨，将那矿泉水瓶在自己眼前设下的障碍撇开
视线得以重新交汇
王俊凯的目光落到女孩儿微微干涩的唇瓣上
男生的眼神一深
王俊凯：那你喝一口
宋祖儿懵然地睁大了漂亮的杏眼
王俊凯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望着女孩儿的眸子里两点光华微闪
王俊凯：喝一口，我就放你走
宋祖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点
这一次她无比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而随着她把这前后的话串了起来，尽管还没能完全理解王俊凯是怀着如何的心思，但她的脸颊已经若有所感地微微烫了起来
宋祖儿微恼地睖向王俊凯，细细淡淡形线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
宋祖儿、：王俊凯！！
她咬了咬细牙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狠话，最后只这样声量软软地喊了一声
王俊凯：你越是这样叫，我越不想放你走
王俊凯又向下压了一寸，两人之间原本就极近的距离更是短了一截
几个学生嬉闹着从两人外面的教学楼后门走进来，有眼尖的瞅见了这边暗处的人影——
万能龙套.：啧，学校里还有在这儿幽会的？学到了，这可是个好地方啊！
宋祖儿本就微红的脸颊更是滚热起来，她本能地就想从王俊凯手臂下方的空隙逃开
只是还未及行动，就被似乎早有意料的男生直接钳住了细细的手臂压在了墙面上
同时王俊凯直起腰，压近上身
将女孩儿的身形遮掩住之后，他冷眼回眸
目光如寒刃，所扫之处像是空气都被劈出裂缝——
王俊凯：滚
不用多余话音，只一个字，那几个学生看清了侧眸望来的人，登时就吓在了那过了几秒，几个人醒神过来，慌忙道着歉快步离开
这一处于是又只剩了两人的呼吸
宋祖儿挣扎未果，气恼地抬头看着男生
宋祖儿、：王俊凯，你放开我
王俊凯：现在想跑了？
王俊凯慢慢侧回视线
王俊凯：之前我警告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宋祖儿攥住了纤细的手指，睁大的杏眼里藏着无措的情绪：
宋祖儿、：我那时候又没看见……
话说到一半，她却咬了下唇不肯再开口了
王俊凯：啊，就因为看见了那个杂志
王俊凯替她接了话音
他唇角轻轻地抬了起来，虽是在笑，五官也清俊风流，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只有凉而深沉的凶戾
王俊凯：怎么，现在才觉着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离我越远越好了？
宋祖儿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白
宋祖儿、：……不是的
她没有这样想
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那个笑得很干净很舒服、让人心情都像晒了熙暖的阳光的男生，会翻着那样的杂志、甚至用那样的目光去……
这一次，没等宋祖儿想完，男生眼底的幽黑情绪却已经像是再压不住了
王俊凯：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模样的？好学、上进、听话、按时上课、遵守纪律？
薄唇扯起的弧度更张扬了三分，微冷的光色在他的黑眸里熠熠——
王俊凯：真抱歉，宋祖儿，我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是
女孩儿身形微顿
她抬起眼来，怔怔地看着男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这人这样直直地喊她的名姓
那人的眼神里有一种她不敢直视的情绪
王俊凯：逃课、打架、抽烟、泡吧——虽然很遗憾，但这个才是我
王俊凯低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祖儿
王俊凯：从你第一次看见我，你就应该知道的。——既然已经到现在，那你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我
女孩儿垂下了眼，半晌后她开口，轻声说了句：
宋祖儿、：我不喜欢
王俊凯：“什么？
男生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宋祖儿慢慢地仰起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情绪渐渐定住
宋祖儿、：你那样是不对的。……不对的，我不喜欢，就不要接受
女孩儿的声音依旧柔软，却带着她自己不肯动摇的执意
王俊凯的眼神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极快的痛色从里面闪了过去
须臾之后，他蓦地直起身，轻笑着退开一步
笑声里带着近乎漠然的凉意
王俊凯：你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俊凯：你认为是错的，可我不这么认为
他反身往楼梯上走，声音撂在身后
王俊凯：既然你不想接受，那也很好。从今天起，我们互不相干——以后你见了我，就像不认识一样走过去。我也会做到
很久之后，楼梯下只剩一片空寂和一个人的呼吸
宋祖儿攥着手里的水瓶，慢慢低下头去
过了几秒，她轻轻眨了眨眼
眼睛里不知道因何而来的酸涩感被她驱离
……
第二天，宋祖儿起了个大早
还在厨房做早餐的宋奶奶被惊得不轻
宋奶奶：甜甜呀，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宋祖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大约算了一下时间后，她走向洗手
宋祖儿、：奶奶，我今早要提前去学校
宋奶奶应了一声，然后在厨房抱怨：
宋奶奶：你们这学校，怎么还越来越严厉了？
开始洗漱的宋祖儿没吱声
她自然不能说，她是为了避免和那人撞上，才要提前出门的啊……
提前吃完早饭，宋祖儿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宋奶奶还坐在餐桌边，房子里面也安安静静
宋祖儿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过了几秒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宋祖儿、：奶奶，你说……会有人明知道自己是错的，却不肯承认吗？
宋奶奶原本正戴着老花镜翻着餐桌边的报纸，听了这话，她手里一停，笑眯眯地扭头
宋奶奶：这有什么不会的？
宋祖儿不解地转回身，看着宋奶奶
宋奶奶笑着摇了摇头
宋奶奶：你爷爷福薄，都没能见你一眼就已经走了。你也就不知道他那个性
像是想起了什么过往，宋奶奶沉默了一会儿，老花镜的边沿反过柔和的光
她笑着摇头，轻声开口
宋奶奶：有些人啊，你若要叫他们认个错，那还不如让他们去油锅里滚上一遭呢。……不是什么性格，都学得会低头的
想了想，她又摇头否决了自己之前的话
宋奶奶：也不是学不会，只是对他们来说，太难了
宋祖儿似懂非懂，听提起了爷爷，她怕触及奶奶的伤心事，也就没敢再细究
过了一会儿，她便收拾好了东西，跟宋奶奶道了声别，就出门去了
重归于安静的房子里，很长时间之后，宋奶奶才长长地叹了一声
叹气之后，她也渐渐回神，视线不经意地往沙发上一扫，就“哎哟”了一声
叮
……
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