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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慢慢展出一个如平素那般的笑容来。
沈良：只有这样，在多少年之后某个记忆突然袭来的晚上，你们才不会遗憾你们曾荒唐了自己最好的年华，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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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良说完那一席话之后，直到六班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运动场，坐在第一排的宋祖儿始终都一个字没说出口过
坐在女孩儿旁边的王俊凯也不催促，就那么安静地靠在椅子上，等着女孩儿自己想完
宋祖儿回神的时候，偌大的一个运动场，远远近近的都不剩几个人了
宋祖儿：啊，抱歉……
宋祖儿连忙转向身旁
宋祖儿：我走神了，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王俊凯：我不急着走，没事
王俊凯接了话，抬眼
王俊凯：刚刚在想什么？
宋祖儿犹豫了下
宋祖儿：我在想，我到底该选文还是选理……
稍一停顿后，秦晴望向王俊凯
宋祖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选理科呢？
王俊凯没有直接回答，沉吟了两秒才看着正前方的远处
隔了大片的运动场地，对面的观众席空旷无人，放眼望去的所有视野好像都被拦在这一方操场，寻不得半条出路
王俊凯收回了视线
王俊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享受攻克数学难题、找到最便捷或新颖方法的乐趣，可同样也喜欢语文、政治的大段背诵之后的愉悦心情
宋祖儿想了想，这是当初他们第一次早上一起上学的时候，她用来劝王俊凯好好学习时的话
宋祖儿点了点头
宋祖儿：我一直没有明确的喜欢和讨厌，所有学科在我这里似乎都可以等同为不同高度的门槛——翻过去之后就会有成就感，但这个学科本身对我的吸引力大小……我从来没有分辨过
王俊凯：那你就去想、去考虑
王俊凯开口：
王俊凯：离着分科还有几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你好好地想想这个问题了
宋祖儿犹豫了几秒
王俊凯皱眉：
王俊凯：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对我，你不需要顾虑
宋祖儿：你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认为……我的理科优势明显，所以应该去理科吗？
王俊凯低笑了声。
王俊凯：对你来说，建立学科成绩的优势很难吗？
虽然知道男生这样说，并非是故意夸奖的意思，但宋祖儿还是忍不住脸颊微红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王俊凯：对。既然你有这样的资本去选择，为什么要把自己眼前的路局限在一处、逼自己破釜沉舟呢？
王俊凯笑着抚了下女生的额发：
王俊凯：更何况，把不擅长做到擅长，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难，努力就是了。可是把不喜欢变成喜欢……
他叹了声气，望着女孩儿轻笑：
王俊凯：那就太难了
王俊凯：喜欢和不喜欢这种事情，从来不是能强求的
王俊凯说完之后，宋祖儿沉默了很久
然后她才抬起头，眼眸微亮地看向王俊凯
宋祖儿：你说得对，不擅长变成擅长或许有点难，但不喜欢变成喜欢却是没办法的
王俊凯：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王俊凯：到底什么才是你喜欢的呢？
宋祖儿皱起细眉，没有回答
王俊凯：或者，我换一个问题。如果现在让你进入社会，你最向往哪种职业或者生活方式呢？
这一次宋祖儿没有犹豫，她眨了下眼睛
宋祖儿：写作
王俊凯怔了下，须臾之后他唇角微抬
王俊凯：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写作？
宋祖儿点头，眸子亮晶晶的：
宋祖儿：我很喜欢看书，尤其是悬疑小说。从初一我就开始写东西了，家里藏了很多本伪装成笔记本的小说，都是纯手写的……
话到尾音，她的声量却渐渐小了：
宋祖儿：只是我妈妈不喜欢我写小说，她说这是不务正业。……我初中的时候会在课堂上写，上高二之后因为在赶你们之前的进度，都好久没写了……
看着女孩儿那副渐渐蔫下去的模样，王俊凯问
王俊凯：那现在呢，停了这么久，还想写吗？
宋祖儿：当然想——想了好久了！
女孩儿的声量都不自觉地提了起来，等她发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之后，便脸颊微红地压下声量去
宋祖儿：我上一次动笔还是初三在原来学校的时候，上数学课写小说被我那时候的数学老师发现了……给我撕掉了好几页，心疼死我了。还有之前那次，我……
宋祖儿开始说起自己从试着写作以来，无数次藏书、和妈妈杨颖斗智斗勇的经历，直到学生会体育部的负责人来催促两人离开，她才陡然回过神来
她竟然自己一个人跟王俊凯念叨了好几分钟没停下啊……
王俊凯：没事
王俊凯看出她的窘迫，却忍不住低笑了声
王俊凯：我喜欢听你说自己喜欢的东西
宋祖儿一怔，抬眼看他
王俊凯：因为看你笑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心情很好
王俊凯说完，就站起身，没看见女孩儿怔住的神情。他的目光眺向远处，再落回来时才开口
王俊凯：好了，现在中午放学的都走得差不多了
宋祖儿听了后回神，不解地问：
宋祖儿：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听起来好像还挺见不得人似的
王俊凯：嗯，确实有
男生话音一落，便蹲下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肩，然后侧眸笑道：
王俊凯：之前我要抱你回来，不是你不想让别人看见吗？
他转回眼：
王俊凯：现在没人了，上来吧
宋祖儿沉默了两秒，眨了眨眼，便支起身趴了上去
王俊凯将女孩儿背了起来，向着运动场的出口走
王俊凯：如果你真的向往写作，就选文科吧
王俊凯：刚刚看你提起写作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你情绪这样外露。相比以前你提起数学……我想，攻克难题的成就感并不能算真正的喜欢
王俊凯声音低沉，带着难得的认真
王俊凯：喜欢应该是……你知道自己可能会在这条路上摔倒，但你相信自己能爬起来，而且想要继续走下去
宋祖儿趴在男生的背上，身形一顿
须臾之后，她将手在男生的身前环起，脸颊也侧贴上男生的肩背
她看着旁侧远处，局限了所有视野的观众席
宋祖儿：可我真的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考虑其他的吗？
王俊凯脚下一顿，整个人都停了几秒
几秒之后，他重新抬腿：
王俊凯：我十二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
宋祖儿一愣，有些慌乱的情绪在她眼底闪过，她连忙就要直起上身，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男生压了回去
沉哑的嗓音继续：
王俊凯：十二岁以前，我有过很多想法……想带着她去爬山看海，想陪着她去环游世界，想替那个人陪她，做她所有要去做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王俊凯黑眸沉沉，他无声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胸腔间慢慢地、压抑着吐了出来
薄唇微微掀了起来，他的眸子里却寻不见半点笑色
王俊凯：可直到她离开的时候，我才明白——这世界上最不定的就是命数，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许多事情如果现在不去做，很可能就再也没有做的机会。而找到这些事情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想象下一刻死亡来临，你最遗憾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王俊凯：因为在死亡面前，所有伪装的华丽外衣都会被剥离，只有赤裸裸的本质摆在那儿。是真是伪，是本心还是虚荣——逃都逃不开
王俊凯话音顿住，又过了许久，他侧过脸去看向把小脑袋垂在自己肩上的女孩儿
他低笑了声：
王俊凯：所以，甜甜，不要去在意那些别人叫你在意的东西，不要去考虑在别人眼底的那个‘你’活得光鲜还是平庸——只问你自己的心
王俊凯：你问问它，它想做什么、想怎么活。……它会给你答案的
王俊凯看向前方封闭的观众席，仿佛视线再无处可去
但其实只需要稍一抬眼，那观众席的顶上，就是宽广无垠的蓝天白云，一直绵延到不尽的远方
男生低笑着垂下眼，转头顺着离场的台阶走下去
王俊凯：按照它给你的答案去选择吧，甜甜。只有这样，到某一刻来临的时候，你才不会遗憾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都没真的活成过自己
——
宋昊一直以为这么久以来，他已经不断给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有了足够的觉悟——关于自家长得鲜嫩漂亮的白菜必然有被惦记上的一天这件事情。
可是直到今天中午，看到他家祖儿被一个眼熟到让他牙根痒痒的男生从学校里面背出来的时候，宋昊才确定
心理建设都是虚的、假的、靠不住的
他仍然很想从车里翻出把刀来，生剐了那个胆敢惦记他们家祖儿的小子
所以王俊凯背着宋祖儿到了宋昊车前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宋昊那张绝对跟“友善”两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脸
没等这两人目光撞出火星子，趴在王俊凯背上的宋祖儿就先开了口
宋祖儿：二哥，我今天运动会跑步把左脚崴了，是他送我出来的
听懂了自家堂妹的潜台词，宋昊收回目光，转盯在女孩儿的脚上，皱起眉来：
宋昊：是不是应该去医院拍个片？
宋祖儿皱眉：
宋祖儿：不用啦，没那么……
王俊凯：保险起见
王俊凯截住了女孩儿的话音，把人慢慢地放下地
王俊凯：需要
一旁宋昊拉开了车门，刚准备转回身把宋祖儿接进去，就见着男生手都没离开，直接把被放下来的女孩儿抱进了车里
他强迫自己移开了眼，坐进了驾驶座
宋昊：我带你去医院吧
宋祖儿：二哥，不要
宋祖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宋祖儿：我真的没事，我不要去
王俊凯之前将宋祖儿抱进车里后，就退了出来
此时听了两人对话，他扶着车门俯下身，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女孩儿。
王俊凯：去医院检查一下
宋祖儿：可……
宋祖儿张口想说些什么
黑黢黢的眸子不赞同地睨着她
王俊凯：听话
宋祖儿抿起了小嘴，过了两秒才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宋昊：……
驾驶座的方向盘，已经快被某个受刺激过度的妹控攥下来了
叮
……
到此结束
作者大大：差了这么多
作者大大：
作者大大：谁有祖儿的照片，我没有那么多
作者大大：懒得去找
作者大大：求祖儿美美哒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