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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回忆之孤独的王者--玲渊

  

我是玲渊,刚接触这个世界时是在咸腥的海水中,我的母亲根据深不见底的峡谷给我取名玲渊。刚出生的我很怕生,总是依偎在母亲身边,我们最喜欢做的就是来一次母子跳水。

后来,一个和我一样胆小怕生的海豚成了我的朋友。他真的胆小!其它海豚在狂风大浪中勇敢跃出水面时,他却选择在海底穿梭,唯一“胆大”的时候还是被生活所迫--换气!无奈,母亲陪我畅游海底时我也倔强地带上了他。“噗!”两小一大齐刷刷地跃出了水面,我们的动作几乎同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家呢!

渐渐的,我胆子大了,敢在没有母亲陪伴下跃出水面,成为了幼豚中的王者,他呢?呵,老样子。

我不知怎么的也开始有些瞧不起他。

每当海风大作,我都会悄悄地绕到他身后,猛的把他盯出海面。每当我看到他狼狈不堪,一脸惊恐茫然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后来我变本加厉,甚至故意游在他的上方,不让他跃出水面呼吸,但也险些害他葬身于大海之中。不过奇怪的是他并不恨我,反而和我关系更好了,胆子也突然变大了。尽管这只出乎了我的意料,但对他来说也是种壮举,我不忍在让他受尽其它海豚鄙视,一个劲的鼓励他。

唉,谁让他是我朋友呢!

天有不测风云,一天,我刚睡醒,首领就发出紧急撤离信号。我回头一看,我们离原来栖息的地方已经很远了呀!(海豚睡觉时半个脑袋还是运作的)母亲催促我,几匹海豚已经不知所踪,是先走了吗?突然,群中所有成年海豚按照应对极少有的紧急情况时的惯例把我们包围在中央,推动我们奋力向前游着。出事了!出大事了!年幼的我好胜无知,愣在原地。稍不留神,海豚群已经走远了,突然我感觉后方一阵波动,刚想回头看,母亲就猛地把我顶出一丈远,同时她发出了强烈的声波。我吓的摆动尾巴狂游出几十公里,追上了海豚群,再回头看时,母亲已经不在了。到了晚上,我偷偷摸摸地离开领地,在原来离开的放向发出一阵有一阵声波。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背上,天亮了,熟悉的身影也跟着漫长的黑夜消失了。突然一个尖尖的东西反复触碰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慰,我回头一看,是他。

在海豚群的庇护下,我们成年了。本性难移的我们还是悄悄脱离了海豚群,在海底乱逛。五颜六色的珊瑚,奇异的热带鱼,还有长寿怪海龟,鬼知道那家伙事怎么做到的,反正总比呆群里好多了。夕阳下,我们跃出了水面,金黄色的阳光撒在我们身上,这感觉,似曾相识。在别的海豚看来是两个小海豚成年了,独立了!

“呼呼”海风呼啸着,唱着悲惨凄凉的歌。

一天,我们又偷溜了出去。这不是我本意而为,是他破天荒地把我顶出了群。我气愤,诧异,他却突然说:“我要当王!”一瞬间,我愣在原地,他的声音大到几乎整个海豚群都听见了。其实,他不止一次这样说,我曾笑他,笑他傻,笑他无知,那英勇的首领怎会把位子就这样让给他!我没在意,但他一天比一天痴迷,今天竟然当众自己暴露了!

“哈哈!”不少海豚发出戏弄与嘲笑的声波,有些成年海豚调侃他年轻狂妄,首领面无表情,一脸严肃不可侵犯的样子看着他。那傻子竟然还笑了!我恼怒,一顶把他撞出一丈远。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他在水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海豚群笑声更大了。他惊讶地看着我,那委屈的眼神真另人气不打一出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没有再理他,从此我们决裂!决裂!但倔强的我未曾想过,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出丑了。

几周后的一天,我愧疚了,想想那兄弟跳水二豚组的辉煌,还是觉得和他和好。按往常那样,我约他去追逐成群的沙丁鱼。此时的他受到首领和其他海豚的欺压,变得瘦弱不堪。他垂着头,当听到我的邀请时,他先是诧异,后是惊喜地转圈。没一会儿,他就跌跌撞撞地跟上了我。今天的沙丁鱼出奇的难找,仿佛知道我们两个灭霸出来了特意躲起来了。倔强的我带着他在不知不觉中游进了一个未知海域。他害怕了,听那柔弱颤抖的声波就知道。我没理会,执意朝前游去。

突然,我们觉得身后有些动静,回头一看惊住了,一个未知的庞然大物缓缓飘浮在海面上。那是什么呢?它不像大白鲨那样凶猛又不像蓝鲸那样大。突然,那家伙似乎发现了我们,猛地加快速度朝我们游来。我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我不等他反应过来,猛地摆了一下尾巴,刹那间冲了出去。才反应过来的他惊恐地叫着,拼了命的摆动尾巴,但奈何那个庞然大物速度快的惊人。我一回头迎接的确实他哭天喊地的惨叫。顿时我的脑子中弹出一些血腥的画面,画面中有一头海豚,她浑身血淋淋的,脑袋上多了个大窟窿,是母亲!我吓得加快了速度,渐渐的,他的声音听不到了。大约游了几十公里,我忧心忡忡地回过头,身后只是一片汪洋。

几天过后,我小心翼翼地回到那,搜寻着他的踪影。气味,声波,什么也没有了。我转向一块礁石,那礁石上映着深红的血迹,经过几天的冲刷还勉强闻的出血腥味。礁石顶上有一个深深的凹槽。我闻着上面的血渍,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顿时,那绝望无助的眼神,濒临死绝的挣扎,粉身碎骨的身体都深深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我吓得后退一步却不小心撞倒了旁边的礁石,刹那间,我仿佛听到了那最后的哀叫……

他死后,我浑浑噩噩地归了群,首领暗自窃喜,他那得意的眼神顿时让我愤恨不已。“我要当王!”那句鼓足了勇气与信心才说出口的话语顿时涌遍我的全身,我要当王!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发了疯般的训练,最终我靠着危险的礁石和强壮的体魄打败了昔日的首领,坐上了宝座。

嘿,傻子,我替你赢了……

几年后,我经常独自跃出海面,但原本健壮的体魄也开始衰老,最终,我随着最后那一缕夕阳消散了……

一股热浪冲刷着我的脸颊,猛地,我睁开了眼,此时的我正处于一片杂草丛中,这是怎么回事?我被冲上岸了吗?突然一个浑身毛发的东西贴近了我的身体,我吓得跳起来却娘跄倒地。我迫使自己镇定,喘着粗气,感受着周围干燥闷热的空气。遇事不乱是我必须做到的。我回头一看,一个体型巨大浑身长满浓毛的动物正一脸慈祥地看着我,她背上还长了两个鼓包。她用头拱在我的颈部,我勉强站了起来。我低下头,刚站直的脚被吓得瘫软,我也变成了长毛怪!我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事物,可脑子里只闪过稀稀疏疏几个身体随着漩涡下沉的画面。突然,几个长相怪异的动物走了过来,他们拿着长条状的物体,朝一头骆驼发起进攻,其他骆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奇怪的是那头骆驼面无表情心甘情愿地被套住了!他的鼻子上栓了个钩子,就这样被牵着鼻子走了。我刚想靠近悄悄却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拉住了,这个场景仿佛似曾相识。成年后,我适应了青草的苦涩,但依然怀念那肥美的沙丁鱼。我厌恶这种束缚的感觉,一天我趁着他们不注意一个跳跃跃向了那一望无际的荒漠。我靠着浑身长满尖刺的植物中的水分活了下来,那长长的毛发使我不受风沙侵扰,好不容易,我遇到了一个骆驼群,我靠着实力与胆魄成为了他们中当之无愧的王者,但我仍在奔波,寻找着上一世的大海母亲和那个傻子。最终,我栽倒在了沙坑中,那熟悉的窒息感再度到来,他们没有一个救我……

又是一阵热风拂过,我睁开眼,以为是自己最后的挣扎使我免于一死,可没想到,见到的是新的物种。这个物种喜欢群体作战,曾经属于海豚的我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唯一不足的是缺少一个挚友罢了。一天,那原本看似慈祥的狮王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他发疯般撕咬我们,母亲被拦在一边无奈地看着。我苦笑,又是一次抛弃吗?

突然,隔壁狮群几头和我年龄相仿的狮子映入了我的眼帘。领头的是一头毛发成深棕色的公狮,他的眼神充满杀气,透露出一副骨子里的桀骜不驯。突然,他猛的一个急转调头冲回了狮群。他的眼神异常坚定,仿佛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那是我所敬佩的,是我所仰慕的王者!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也发疯般地冲向首领。最终我和一头志同道合的公狮杀死了他。他仰慕我的胆魄,拜我为大哥。他几乎崇拜到成了跟屁虫的地步,每次有其他公狮来挑战时,他都主动站出来扬我的威,但我不理他。天有不测风云,再强大的王者也有遭遇不幸的时候。

那天,他意外陷入泥潭的那刻都期盼着偶像的到来,可我不知怎么的,仿佛心中有一道无形的墙,阻碍着我。就这样,他陷了进去,临死前,还睁大着眼睛,不过,那眼神中布满惊恐,和那个傻子一样,不是吗?

呵,对不起。

此后,那眼神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常常陷入回忆的惊恐中,终于,我的身体和意志都不再支撑我了。

微风吹拂着我的鬃毛,那棕黑色的毛发曾吸引了不少母狮青睐,缓缓的,我闭了眼……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再次醒来,身体已被禁锢在一个躯壳之中,我不喜欢这种束缚感。一次,两次,终于,我顶开了那令我厌恶的牢笼,迎接我的是炽热的阳光。炎热的太阳照射着我,很快,身上那粘稠的液体消失殆尽,我缓缓爬出蛋壳,此时的我已经成了“残疾动物”,身体上的鳞片与地面摩擦出“斯斯”的响声。

我,又重生了吗?

突然,我那敏感的舌头察觉到了异样。一条身形很长,体色黝黑的毒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过,她并没有攻击我,而是惊喜地看着我。这应该是母亲吧!不过,她和其他母亲不同,我们刚见面没几眼,她就催促我离开。这是要求我独立生活吗?我望望四周,几条和我同龄的黑曼巴都已破壳而出,向未知领域爬去。我无聊地望着那儿,那些被誉为噩梦般的沼泽,奔腾的水牛,危险的猎豹都未能引起我的兴趣。但迫于母亲的逼迫,我还是离开了。

几年过去了,我凭着凶狠的獠牙与毒液,使周围的蛇都敬而远之,但我总觉得缺少些什么。那痛苦的回忆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中回荡,直到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栽倒在荒野之中……

呜欧~一声犀利的嚎叫把我惊醒,我想睁眼但却像被树脂粘住似的。两个的动物舔舐着我的毛发,动作细腻柔和,就像,妈妈!(海豚)刹那间,我仿佛觉得内心愉悦许多,渐渐的,我竟然睡着了。睁眼后,我发现自己浑身毛发雪白,褪去了那黝黑的鳞片。我的狼父母很关心我,在我遇到危险时义无反顾地冲向了敌人。我惊讶,甚至觉得内心那阻隔着我的东西在渐渐消散。但是,直到那天父母被棕熊杀死,我又成了孤儿,兄弟姐妹呢?早已死于棕熊那宽厚的熊爪下,我又一次陷入迷茫。这时,蝴蝶发现了我!她觉得我们毛发颜色相近,有着相同的经历,就这样把我认成了妹妹。我诧异,没有当真。刚想离开,她就拦住了我,把我拖回石洞。从那以后,我们便成了姐妹,她照顾我,把所有上等肉都分了一半给我,我们心有灵犀,每次捕猎的配合都堪称完美。那时,我仿佛感受到有一缕阳光照进了我的心灵。

后来我遇到了孤夜,我根本没想到他也会有轮回经历,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巧合,但后来他那精湛的捕猎技艺和超乎常狼的胆识足以证明一切。但他是失败的,我成王后不久,在边界发现了他的尸体,那时我不禁感到一丝惋惜,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不都像那个傻子一样随波而去了!

我看着孤夜,仿佛在看待自己的救命稻草,他就像填补我内心空虚的良药!

啊,孤夜,你是我的最后的希望,是我最后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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