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攥着江九重的抹额就跑，见他半晌都没追上来，他还甚是得意，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抹额一边笑道:“哈哈，真是有够笨的……”

话未落，身后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又在搞什么？”

这声音吓得他浑身一颤，赶忙转过身看向来人:“舅……舅舅……”

江澄盯着他，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抹额上:“谁的？”

“我……舅舅……”

“你什么时候也跟那魏无羡一个德性？喜欢招惹蓝氏的人？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今日是你阿娘的忌日，你竟然还有心思玩闹？”

一听这话，金凌不自觉的垂下眸子，浑身的阴霾又笼罩上来。

“不知所谓！”

江澄正在斥责金凌，远处房顶上过来一个人影:“金凌，别闹了，抹额还我。”

江九重一落地就瞧见江澄正抬眼看向他，不由得脚下一顿，江澄看着他，脸色严肃，眼神锐利，不知此时心绪为何。

“拿来。”江澄伸手问金凌要抹额，金凌看了他一眼，只好乖乖把抹额解下来递给他。

“没你的事了，滚回你的院子。”

“舅舅……”金凌看了看江九重，又看向江澄，“这件事是我胡闹，你别对江渊……”

江澄目色一沉:“没大没小！江渊是你叫的？”

金凌垂了垂脑袋，声音细若蚊鸣:“你……你不是将他逐出莲花坞了么？”

“给我滚！”江澄一声暴喝，吓得金凌一怂，哪里还敢还嘴？只看了一眼江九重便默默

离开了。

金凌一走，廊上便只剩他二人。江澄右手上捏着他的抹额，清风一吹，白色的带子便微微扬起。

江九重立在不远处，一时不知该上前还是离开。他正犹豫着，江澄却先朝他走过来。

他看着他在他面前站定，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数月时光，但他看着憔悴消瘦了不少。虽然面目还是冷厉阴沉，气势汹汹，可难掩目中疲惫之色。

“拿去。”江澄将抹额递给他。江九重怔了一下，这才缓缓接过。

“多谢江宗主。”

江澄眉头微蹙，良久才问了一句:“你当真……入了蓝氏？”

“是。”

“你不是最不喜欢蓝氏那些家规？你能受得住？”

江九重淡淡一笑:“还好。”

江澄心下一沉，继而苦笑道:“我不用问就知道蓝氏待你应该极好。蓝家长辈取字，着嫡系子弟校服，与泽芜君含光君同席就坐……的确比江氏好多了……”

他说着，眼神愈加黯淡无光。

江九重没应，只道:“没有别的事，我先……”

“说几句话而已，你我如今已经生分到如此地步了？”他看着他缓缓说着，眼里没有惯常的锐利之色。

“你要说什么？”江九重并不觉得他与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所有的，不是早已说清楚了吗？

江澄看着他，良久都未曾言语一字。他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和面前这个人还有什么可说？可见到他，他并不想如同陌路之人一般，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莲花坞……今年荷花开的极盛，莲蓬也肥硕，你不是最喜欢莲子，有时间你可以……”

江九重摇头:“莲子苦涩，我吃不惯。”

江澄看了看他，又道:“你向来不是同魏无羡合得来？你可以来找他，他……总念叨你，吵的我耳根子疼。”

“他可以来云深不知处找我。”

江澄微微垂眸:“好，我会转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