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重还是回到不净世。

他不会一走了之，无论如何，他都会跟聂怀桑有一个交代，做一个了断。

他来到聂怀桑房门前，聂清平刚好出来，见他过来，还有些诧异:“公子，你来了？”

“聂怀桑呢？”

“宗主在房间。”

江九重就要进门，聂清平拦住他:“公子，宗主说了，今日你们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

江九重面色冷淡，他连大婚都不在意了，难道还会在意吉不吉利？他作势要上前，聂清平却一步上前挡住门口:“公子，宗主一心想与你有段好情缘，虽说这话不可尽信，可能安宗主的心啊。”

江九重不为所动，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开。”

“公子，明日便大婚，今日为何非得……”

“你确定今日不让我见他？”江九重问了一句，面目严肃，没有半分温和。

聂清平看了看他，莫名有些不安，自从江九重来到聂氏，他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神色，可聂怀桑心里计较这个，他也断不能让他进门，便始终未让开一步。

见他分毫不让，江九重冷哼一声:“好，既然非要我明天在那种场合同他说这些，那便等明天好了。”他说完，转身便走。

聂清平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有几分疑惑。

他不知道江九重究竟要同聂怀桑说什么，看起来似乎很重要，可……

他正想着，江九重突然又折返回来。

“公……”

还没等他开口，江九重已经一掌将他震开，连带他身后的房门也被掌风撞开……

他跨门而入，继而将门合上。

聂怀桑正坐在桌案边，他面前就放着鲜艳而又招摇的喜服。

见他进门，聂怀桑看着他一笑:“江兄……”

神色一如往常那般，笑容纯净而又轻快。

但眼神却没有昔日的灵动，反而有些黯然，惆怅和淡淡忧心。

江九重立在门口看着他，也没再上前，仿似故意拉开这样的距离。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沉寂，目光也是从未有过的淡漠。

两人都注视着对方，片刻后，他开口道:“你这么精明，当知道我今日找你何事？”

聂怀桑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喜服，指腹轻轻摩挲过上面精致而又栩栩如生的刺绣花纹，那是他亲自绘制的并蒂莲纹样。

并蒂花开，佳偶天成。

永结同心，相伴到老。

他轻轻启唇:“两日多不见，江兄定然是想我了，所以才来找我。”

江九重轻哼一声，语气极为不悦:“我也不同你多说其他，我只问你，当年我在金麟台被蓝曦臣带走，是否出自聂大宗主手笔？”

聂怀桑依旧看着面前的喜服，脸上神色不明。

见他不答，江九重道:“怎么？我亲自来问，你不肯给我句实话？”

聂怀桑抬眼看向他，笑笑:“江兄果然是江兄啊，得知这样的事情，一没有一走了之，永不相见。二没有刀剑相向，与我割袍断义。三没有趁着明日大婚，当场弃我不顾，扫我聂氏颜面，此时反而这般轻松淡然同我立于此，问我事情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