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同蓝湛一走，江九重便让金光瑶撤走了金凌院子里所有的家仆和修士，随即便结了结界，确保任何人不能随意闯进来。

金光瑶不解:“阿渊，你这是？”

“阿凌我来照看就是，人多手杂反而扰他休息。”

金光瑶何其敏锐，见他先是支开魏无羡江澄，又让蓝曦臣和蓝湛离开，如今连金凌院子里的家仆和修士都全部撤走，怎会不生疑？

“阿渊已经知道阿凌所患病症为何？”金光瑶看着他，难掩忧心，“可严重？”

江九重只道:“阿瑶也少来此处，最好……不要进来。”

闻言，金光瑶皱眉:“阿凌到底……”

“瘟疫。”他喝了口茶，面上淡淡的，看不出焦虑。

金光瑶一惊:“阿凌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接着他便道，“那你怎可留在此处？我吩咐其他人来照料阿凌。”

“无妨。”江九重放下茶杯，“这瘟疫奈何不了我。我来照顾他，最合适不过。”

“可是你……”

江九重淡淡道:“我有经验。”

不过一日，金凌满脸长满红斑红疹，更别提身上。江九重便一直坐在床边静静守着他。

“小余儿，”恶老鬼适时钻出来，“这瘟疫可凶猛的很，你能保住这小子的命么？”

“不知道。”

恶老鬼半晌没答话，良久，他才道:“若是从前你一定会说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他，如今……”

“从前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如今我知道，很多事情非人力可为，更非我一人之力可改。”

“那你为何把他们都支走……”

江九重笑笑:“我精力有限，不敢冒险。”

“你……你不会打算……小余儿，若是如此做，你不怕你那位含光君劈了这小子？”

“他不会。”

恶老鬼又道:“这小子富贵公子哥儿一个，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就算出门夜猎也不至于，难不成那些邪祟还能感染了瘟疫？”

“谁知道呢？”他说着轻轻按下金凌正要挠脖子的手，“老鬼，阿凌生性骄傲，我只怕……”

“你只怕能救他的命，却救不了他这张脸。”

他看着他满脸红斑，心绪久久难安:“他是世家公子，面貌怎能有半分瑕疵？但凡有丝毫不妥，定会受众人评说，日后叫他如何立于仙门百家？”

“能把命保下就不错了，你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他若是个普通人，面貌或许也没那么重要。可谁让他生在金氏？天生便是他人仰望的存在……”

恶老鬼道:“你从前白瞳的时候，不是也活过来了。世人评说又能如何？总好过没命。”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与其生，不如死。”

恶老鬼哑然。

良久才道:“可……可这些红斑好了以后都会变成黑疤，他现在满身满脸都是，你能怎么办？”

略一思索，他道:“我记得你从前说过，我脸上的封恶咒印可以转移，他这个……”

“你那是咒印，他这是疤痕，能一样吗？”

“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办法？”

恶老鬼想了想道:“我听说药王谷有一种奇药，名唤复颜草，可以修复容颜，永葆青春。但也只是听说，到底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药王谷？那不是孙夫人的娘家么？”

“那位孙夫人可也是个神医，倒不如请她来给这小子治病，万一她有别的法子，你也不必……是吧？”

“那我亲自去请。”

恶老鬼笑笑道:“傻小子，何必麻烦？你呢，直接给孙夫人修书一封，再给宣策写封信将实情告诉他。”

“为何要给……”

“听我的没错，放心，孙夫人一定会来。人家可惦记着你这个儿媳妇呢。”

“老鬼，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恶老鬼只笑:“好好好，我不说，谁让我们小余儿已经有人了？”

“……”

“反正你现在也走不开，修书一封多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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