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重果真没去赏菊宴，自那夜说过，聂怀桑也没再提，宴会当天，只带着聂清平去赴宴了。

在不净世待了半天，心下烦闷，他便独自去了街上。尽管身在清河，其实他甚少出门，就算有时聂怀桑拉他出来，也大多是晚上。

如今的清河早不比当年聂明玦在时，颓了这十多年，抬眼便能看见大街上乞丐遍地，若是从前，如今已快入冬，聂明玦定然已经开始安排各项济民事宜，如今……不提也罢。

他信步走着，也不知道到底要往哪儿去，就像游魂一样飘飘荡荡，漫无目的。一抬眼瞥见旁边有个小摊上挂了不少红绳，他不由得脚下一顿……

——阿渊，希望你和阿羡，阿澄都可以讨个好彩头……

想起往事，他只苦笑了一下。

他从没想到，等他醒来，他的阿姐早就化成白骨黄泥了……

而她送他的红绳，早就不知道丢到何处。

还讨什么好彩头呢？

他也没往那摊子跟前去，只远远的立了会便转身继续往前去了……

未走两步，便看见不远处立着个人影，江九重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

姑苏难道已经容不下这个人了么？

老是跑到清河境内！

不过，现在他可不忌惮他。

两人就这样立在原地看着对方，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在旁人眼里，只觉得这两人莫不是有什么过节？不然怎么见到对方都是一副冷脸？

但路上行人还是忍不住偷看，只因这二人生的实在好看，叫人移不开眼睛。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淡如空山。

一个似高岭之花，一个如云畔初月。

真真两段姿态，各领风骚。

“江渊……”半晌，还是蓝湛先开口。

江九重看着他淡淡道:“何事？”

蓝湛朝他走过来，继而从怀里摸出一个素色绣着卷云纹的荷包递给他，江九重并不接，但蓝湛却也不收回去，就这样僵持了半晌，他还是将信将疑拿过来:“这是什么？”

蓝湛不语。

江九重伸手打开，荷包里竟都是糖豆。看到是糖豆，江九重莫名抬头四下看了看:“思追呢？”

“金麟台。”

闻言，江九重道:“也是，这赏菊宴，蓝氏定然是座上宾。”说完，他将荷包往怀里一塞，“有劳含光君了。”

蓝湛看着他，没答话。

见他立在原地并没要走的意思，江九重又问了一句:“还有事？”

蓝湛微微抬眸，只淡淡道:“三日后，思追生辰。”

“生辰？”江九重还有些疑惑，温苑生辰不是与金凌同一天么？但又一想如今他入了蓝氏，定然是另给他定了个日子，“蓝氏也有生辰宴？”

“嗯。”

“你们不是向来不讲这些？”

“可以有。”

江九重想了想道:“好，我到时候会去。”

蓝湛看了看他，应了一句:“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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