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果然还是送了那副“永棋”，他还说这副棋很适合给宣璟做生辰礼物，因为人生如棋，一步错步步错，望他走好人生每一步。

江九重听他如此说，还觉得诧异，从聂怀桑口里听到这样正经的劝诫，简直跟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差不多。

不过还没等江九重夸他，他接下来一句便是:“反正这东西我和江兄都不喜欢，让他拿去跟我三哥玩儿。”说完，又看着江九重补了一句，“我三哥棋艺了得，就是不知道他俩是棋逢对手，还是我三哥棋高一招？江兄，你猜呢？”

江九重淡淡道:“打发时间而已，何必计较输赢？”

聂怀桑却道:“江兄，这棋局一开，必有胜负，跟计不计较却是没什么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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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生辰宴过后，金麟台倒是发生了几件事。

也算不得大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金光瑶向来与蓝曦臣关系亲近，又因着是结拜兄弟的关系，因此时常到金麟台与之会面。

二人脾气相仿，又有多年的交情，彼此也坦诚，自然关系非常人可比。

蓝曦臣对金麟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有些耳闻，两人如今单独坐下来便也忍不住问他:“阿瑶，听闻你打了那姚澜一顿板子，可有此事？”

金光瑶也没瞒着，直言:“我原没想罚他，可他实在令我失望，便小惩大诫了一番。”

“所谓何事？可是为阿璟生辰宴上他酒醉闹事？”

金光瑶道:“酒醉我倒未与他计较，只是我让他归还百辟，他不肯，反而对阿璟恶语相向……”

蓝曦臣缓缓道:“阿瑶既然已经送与他，何必又要收回？”

“阿璟想要把匕首，我想着这把正合适……”

蓝曦臣道:“金麟台灵宝无数，阿瑶可以另选一件给阿璟便是，也免得大动干戈。”

“二哥教训的是。”

蓝曦臣看了看他，作了几次势又道:“阿瑶，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虽爱重阿璟，可生辰宴这种事情还是得由宣氏人来操办才合理，你这次……有些不合规矩了……”

金光瑶笑笑:“如今阿璟在我金氏，自然是由我替他操办，二哥无需多虑。”

“阿瑶，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蓝曦臣看着他，面色有些郑重，不过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二哥但问无妨。”

“你留阿璟是因为爱重其才，还是因为……江渊？”

金光瑶微微一怔，继而神色如常:“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阿瑶与江渊一向交情甚好，当年他身死不夜天，你……悲痛欲绝……”蓝曦臣说到此处，眼眸微垂，“如今阿璟身上确有些许江渊的影子，你可是因为这个……”

“二哥，”金光瑶打断他的话，浅笑道，“二哥多虑了，我只是念他年幼，多有照拂罢了。”

蓝曦臣看着他道:“如此便好。阿瑶，我倒是觉得如今的阿璟，似乎身上早已没了江渊的影子……或许，是我错觉吧……”

金光瑶笑笑:“二哥是怎么了？可是含光君最近又让二哥担心了？”

蓝曦臣道:“忘机常常在外夜猎，又有何事要我担心？”

“听闻含光君与那魏无羡走的近……”

“魏公子性格活泼，又张扬随性，忘机能与他交结，我自是乐见其成。不过……”

金光瑶问道:“不过什么？”

“忘机自有他的路要行，我却是帮不上他，或许，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守着云深不知处，守着蓝氏，等他……回来。”

见蓝曦臣目中有忧郁之色，金光瑶关切道:“二哥何时有这等消极之念？二哥将蓝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便是二哥对含光君最大的帮衬。”

蓝曦臣笑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再未答话。

室内茶香氤氲，两人对坐，却是相顾无言。

这时，有人叩门，进来的恰是宣璟，手上还捧着一壶茶:“阿瑶哥哥，泽芜君。”

蓝曦臣不由得看向他，但随即微微垂眸，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隐匿下去。

“阿瑶哥哥，”宣璟一边替他斟茶一边缓缓道，“昨日那盘棋还没下完，今日可要继续？”

金光瑶接过茶杯一笑:“自然。”

“你上次教我那支曲子有几处我总是弹不好……”

“我教你。”

“谢谢阿瑶哥哥。”

旁侧蓝曦臣静静喝着茶，也没多言，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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