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玦来了春岭，仍旧还是他一个人。

他来告诉江九重，他已经将接纳温宁和温苑的事情安排好了，问他如今是何打算。

江九重倒未想到，聂明玦这段时间竟然是在忙这件事？

他看了看温宁和温苑，恶老鬼说的对，如今，他已经自顾不暇，这已经不是温宁和温苑会拖累他，而是他会拖累其他人。

“大哥，就这样决定吧。”江九重看向他，语气淡淡，“温宁和温苑，我就交给你了。”

聂明玦看着他，眼光有些复杂，好几次都欲说什么，但起势了几次，又没说出口，他向来不是这样唯唯诺诺的人。

“大哥要说什么？”江九重自然看出他的心思，主动问了一句。

聂明玦移开目光，缓缓道:“那日在金麟台，你身上为何会出现……”顿了一下，他才又道，“如今，仙门百家都说你是恶鬼，你身上那些符咒是专门用来封印镇压你……”

江九重目光如旧:“大哥觉得呢？”

“我自然不相信这种胡言乱语。可……”聂明玦明显也很难说服自己，“可你身上的符咒实在太过诡异，若是常人，怎么会有……”

江九重微微垂下眸子。

其实，他该如何说这件事呢？这件事实在太过久远，久远的如同上一世的事情。他记起，这的确就是他上一世的事情。

仙门百家说他是恶鬼，此话对，却也不对。

他江九重明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立在他们面前，哪里是恶鬼？

可同样，他之所以能立在这些人面前，是因为他附魂而生，借了这恶老鬼的魂魄才得以苟存于世。

同体而生，共魂而存。

生为一体，难舍难分。

“聂宗主，”江九重语气沉重，不敢再唤他大哥，就凭他与这恶鬼共体，又生为白瞳，他都不敢再唤这声大哥，“江渊别无所求，保他二人一条生路即可。”

聂明玦看了看他，微微叹了口气:“这你放心，只要留在聂氏，无人敢动他们。”

“多谢。”

聂明玦抬头看了一眼江厌离，转而又道:“你不该把金夫人留在此处，如此，对你无益，对金夫人更无益。”

江九重也看过去，江厌离正坐在不远处摇着金凌，整个人看上去神态不振，容颜憔悴。

“我会送阿姐离开。”

两人又坐了会儿，聂明玦这才起身离开。

隔了两日，聂明玦便带亲信上来接走了温宁和温苑。

分别时，温苑抱着江九重哭的厉害，怎么也不肯走，这孩子向来乖巧，长这么大，都未曾这般哭闹过，温宁在旁边也悄悄抹眼泪。

“阿苑，”江九重将他抱起来，替他把眼泪擦掉，“以后要听温叔叔、聂哥哥的话，知道吗？”

温苑一边哭一边点头，手却紧紧环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松开:“渊哥哥，你是不是不要阿苑了？所以要把阿苑送走？”

江九重淡淡一笑:“怎么会？渊哥哥以后一定会来接阿苑。”

“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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