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璟听着这些话，心中莫名震动，可他并不惊惶，反而……有一丝丝欣喜，甚至一丝丝雀跃和激动。

“阿瑶哥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江晚吟那种性子的人？！！”

宣璟一头雾水:“阿瑶哥哥，我不……”

金光瑶似是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失控，赶忙平息下胸中的怒火和怨气:“阿璟，对不起，我今日……我只是不能留你在金麟台，一时有些……有些情绪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宣璟看着他，神色有些担忧:“阿瑶哥哥很想我留在金麟台么？”

金光瑶道:“如果我说是，阿璟会留下么？阿璟能留下么？”

宣璟当即怔住。

他倒是没想到金光瑶竟然会如此说？且没有半分犹疑。

见他不答话，金光瑶又道:“你回九煌都也是天经地义，反而留在我金麟台，倒要叫旁人看笑话了。”

宣璟暗暗垂下眼帘。

其实，他心里是想留在此处的！

至于旁人说什么，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

“阿璟，”金光瑶看着他，目光深邃而又哀伤，仿佛潜藏着无尽的心事与情绪，“金麟台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宣璟看着他，今日金光瑶同他所说的话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动。在心底，他一直将他视作老师，兄长，可偶尔他也并不想他只是他的老师或是兄长。

在他眼里，金光瑶待他的好与他兄长待他的好，完全不同。他以前一直以为是错觉，可今日，他心底涌起一丝丝猜测，是否在他心底，对他也不仅仅是对弟子，对兄弟的情分？

可他又不敢问。

他害怕一问出口，便亵渎了这份本该纯洁神圣的师生之情。

可不问，如今他就要离开，实在觉得不甘心。

可这份不甘心还远远没有能够超过失去这份已有的感情的重量，因此他不会问。

也许，永远也不会问。

“阿瑶哥哥，”宣璟捧着匣子，再次朝他行礼，“你多保重，宣璟告辞。”

金光瑶看着他一步步远去，脑海里思绪翻腾……

——也没什么要求。不用太漂亮，也不用多才多艺，不修仙更好，也不用温顺娴熟，最好凶一点，脾气大一点，我不喜欢性子冷淡的，那样无聊。也不喜欢话太多的，那样聒噪。最好会喜欢狗、兔子之类的……

……

——阿瑶难道忘了？我没有结丹，也并非修炼之人，我只是个普通人。只会享普通人的寿命，会像普通人一样慢慢老去，然后死亡。或许，二十年后，阿瑶你还是如今这副模样，但我早已不复今日。

……

——阿瑶，很多事情，你要三思，需知一子错，满盘输。我虽是观棋人，但落子的是你，无论输赢，结果你都要自己承担。

……

金光瑶脑海里不断涌现江九重的音容笑貌，不断涌现他曾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以为他可以将他永远留在金麟台，永远留在他身边，他明明将一切准备都做好了，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却还是留不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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