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忘机呢？”

“什么？”

蓝曦臣看着他:“可要让忘机知道？”

江九重淡淡道:“我与蓝忘机并无深交，他如何看我，我并不在意。”

蓝曦臣微微一怔:“并无……深交？”

江九重倒是疑惑蓝曦臣这个神色，似乎他与蓝忘机在他眼里交情很好一般。

“泽芜君不信？”江九重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他与蓝忘机有过什么交集，若非要说有交集，无非就是蓝氏求学那段时间，跟他在藏书楼待过，不过几乎没说过话，应该也算不得有什么交情可言。

“暮溪山，你不是还让人拿了药给他？”

江九重道:“泽芜君，我只望他记着温情姐弟送药这份恩情。”

蓝曦臣顿时明了:“你是要保他们？”

“不过妇孺幼弱而已，只需要一片安身之地即可。”

“你放心，我会劝说大哥，不会动天王岭上的温氏之人。”

“多谢泽芜君。”

蓝曦臣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江渊，你当真不在意忘机对你的看法？”

江九重笑笑:“含光君品性高洁，眼光之高，我若在意他的看法，岂不自讨苦吃？”

“可……”

“今日，我愿同泽芜君说这许久的话，无非是自认为与泽芜君还有些交情可言，否则当初也不会传信于你。若叫泽芜君这么说，那我倒是该传信给蓝忘机……”

闻言，蓝曦臣眼中微动，继而还是说了一句:“忘机他……只是性子冷淡些……”

江九重随口道:“可惜我向来不喜欢跟性子冷淡的人打交道。”

蓝曦臣还要说什么，江九重却突然问他:“泽芜君怎么总是提到蓝忘机？莫不是他对我怨愤颇深？”

“你为何会如此想？”

江九重道:“当日我当着他的面烧了藏书楼，又以蓝氏弟子性命迫他缴剑投降，于他而言，定然是终生之耻，他记恨我也在情理之中。”

“江渊，你误会……”

江九重打断他的话:“记恨便记恨！如今仙门百家记恨我的大有人在，也不多他蓝忘机一个。”

“江渊……”蓝曦臣还欲说什么，江九重却并不想再谈论蓝湛，莫名又想到金光善此人几番对他的无礼之举，脸上神色更为难看。

“泽芜君，你说完了吗？若是没有别的事，江渊告辞。”

“江渊，”蓝曦臣叫住他，“你明明已经结丹，为何上次在乾云山我替你把脉，却……”

江九重冷笑:“你以为温若寒会留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在身边？”

提到温若寒，江九重只觉得胸口莫名蓄积着叫他格外不耐烦的阴霭，叫他心烦意乱。

蓝曦臣眉头微蹙:“是……被温逐流化了吗？”

江九重看了他一眼:“怎么？泽芜君难不成还想助我再次结丹？”

“我……”

“别费劲了。”江九重语气悲切，眼光却漠然。

蓝曦臣心下一沉:“果然被化了？”

“三百戒鞭，直接打废。”

蓝曦臣一震:“三……三百戒鞭?”

江九重自嘲的笑笑:“没想到我的金丹竟然连戒鞭都挨不住，说出来都是个笑话吧。”说着，他眼光沉了沉，情绪莫名有些狂躁，“泽芜君，往事我不想再提，你也不必再问……”

“……”蓝曦臣看着他，眼底涌上些怜惜，“这些年，你定然受了不少苦……”

“泽芜君多虑。”江九重将手环在胸前，胸中有些怒气在激荡。

“温氏戒鞭何其厉害，可否……让我替你切脉？”

“我好的很。”江九重莫名提高了声音。

“江渊，温若寒……”

“蓝曦臣！”江九重突然发了火，远处魏无羡和江澄二人听到声音都不约而同的看过来，看到蓝曦臣一脸温和，他又将莫名泛起来的怒气压下去，“泽芜君，你不要再问了！我跟你很熟吗？你弟弟蓝忘机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同样，你也别问我的事情！”

蓝曦臣有些失落，微微颔首:“是曦臣冒昧了。”

江九重看了他一眼，他并不想对蓝曦臣发火，可一听他提温若寒，他便控制不住自己:“泽芜君……”他又放缓声音，“是江渊无礼了……”

蓝曦臣看出他心里不好受，似是藏了无尽的心事，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江渊，我明白。”

江九重摇头:“你不明白……”

蓝曦臣看着他，此刻，面前这个人似是落进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浑身都被手铐脚镣缚住，动弹不得……

“江渊……”蓝曦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江九重推开他的手，径自离开了。

江澄和魏无羡见江九重离开，赶忙上前:“泽芜君，阿渊怎么了？”

蓝曦臣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江渊赤子之心，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走出来？”

闻言，江澄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