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刚一安稳，蓝湛立马赶到金麟台，却未曾见到江九重，魏无羡告诉他江九重在清河养病，他便随即来了不净世。

他进门的时候，江九重正同聂怀桑坐在院里下棋。说是下棋，其实也只是面前摆了个棋盘而已，白子黑子都是聂怀桑一个人在往棋盘上落。

他只是坐在旁边，淡淡看着，眼睛里没什么神采，脸色也苍白。身上未着蓝氏校服，连抹额也没戴，头发直接就散着。这样暑热的天气，他身上竟然还披着件斗篷。

“含光君……”一抬眼，他便看见蓝湛走来，眼里涌起几分神采，不过片刻又似无力一般慢慢疲软下去。

聂怀桑看过去也同他见礼:“含光君。”

蓝湛走过来，眼光都在江九重身上，聂怀桑也没多留，径自起身就进屋去了。

两人坐在石桌前，只静静看着对方。片刻后，江九重笑笑:“含光君，姑苏可好？”

“好。”

“想来，你已经去过金麟台，看过金凌了？他可好？”

“好。”

“那……”

“你病了？”蓝湛问他，伸手按上他右手手腕。江九重不自觉捏了一下左手，倒也没什么过激反应。

“受凉而已。吃了几服药，已经快好了。”

蓝湛切脉之后，目色微沉，却也没多说，只道:“姑苏已定，回家养。”

江九重微微曲了一下左手，他的手臂刚刚接好，还不能动作，而且他失血严重，这一路从清河到姑苏，他决计撑不住。

“含光君，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清河，不如多留两天？”

蓝湛看了看他，虽有些许疑惑，但还是点头应允。

又在清河歇了四五日，聂怀桑每日给他备的都是上等补药，喝了数日倒是有些起色，至少脸色好看了些，眉目间也有了些许神采。

蓝湛自然也发现他的异样。两人虽是分房而住，但他左臂始终曲在胸前，几乎从不动作。每每他早晨去唤他之时，他都已经穿戴整齐。

知道他右臂的事情，蓝湛不免心中会升腾起些许猜测，夜里，他在房里静坐良久之后，还是起身去敲他的房门。

他也还没睡。

靠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见蓝湛进门，冲他浅浅一笑:“含光君，还没睡？”

蓝湛走到他床前坐下，忽的轻轻握住他的手:“江渊，你那次问我，我的花袋里装了什么。”

江九重想起他是问过:“你不是说什么都没装？”

蓝湛伸手从怀里取出那个绣着荷花的素色荷包，继而从里面取出一条三生红绳。

见状，江九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你拿到了？看来我运气当真不错，两个花袋可都是我挑的，偏偏都装了红绳。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不必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你的，在左手上，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