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重在静室醒来，不过蓝湛却不在。

脸上的咒印尽数消失，镜子里那张脸依旧白皙干净。

他伤还没好，却撑着身子到处去找蓝湛，可找遍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他只好去寒室找蓝曦臣。

蓝曦臣告诉他蓝湛闭关了，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出来。

江九重问他，过一段时间是多久？

蓝曦臣摇头。

他也不知道这过一段时间是多久，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十年二十年，也许，永远。

江九重又问，他在何处闭关，他能去同他说说话吗？

蓝曦臣说，不必去了。在石室，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见。

的确，那石室专设了封门禁制。

他就算吼破喉咙蓝湛也听不见。

蓝曦臣看向他，问他可是有什么事？

他摇头，说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见见他。

蓝曦臣说，会见的。

江九重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欲离开，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问蓝曦臣:“泽芜君，什么是肌肤之亲？”

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当日蓝湛听到这四个字，很生气！

他确定，他很生气！

蓝曦臣眸中黯然，不语。

“含光君，是生气了？”

蓝曦臣不答。

见他不说话，他这次当真再也没问什么转身离开了。

恶老鬼也伤的不轻，若是平日里他早就拿蓝曦臣的事同他打趣，如今却是一语不发。

“老鬼，含光君生气了？”

老鬼声音有些虚弱:“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很了解含光君？”

“别的事情我都很了解，但你跟蓝曦臣这事，我就不太了解了。”

江九重不解:“为什么？”

“这事，见仁见智，每个人看法不一样。再说，蓝曦臣还是他亲大哥！”

“什么事？”

老鬼重重咳嗽起来，怒道:“什么事你还问我？还整整十三天，我都不知道这事！”

“我也不知道。”

老鬼长叹一声:“算了，这事先放一边，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

“上次那些树虽然砍了，根还没拔呢！那些根正在暗处不断汲取它们喜欢的营养，会悄悄抽出幼芽，而每一颗幼芽都会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

“根拔了它们就会永远消失了吗？”

“不会。因为世间总不缺播种的人！”

江九重道:“那不是无休无止？”

“就是无休无止。而且那根你也拔不了，谁也拔不了。”

江九重不解:“为何？”

“因为它从来都不曾长在地下，它长在每个人心里。”

“那能做什么？”

“能做的只有拿走它们所需的养料。这样它们会长的慢一点。”

江九重觉得自己好像听明白了些什么，但好像又什么也没明白。

“小余儿，一切都还没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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