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璟过了十四岁生辰之后，便也去了蓝氏听学。世家公子总是要接受一番蓝启仁的教诲方能称得上真正的世家子弟。

他早听说过蓝氏家规甚多，可他确又想找蓝思追便乖乖去了。他倒也算不得调皮，除了喜欢缠着蓝思追说话聊天之外，在课堂上无不良癖好，虽表现一般，但还算乖巧。

蓝湛偶尔遇见他会同他说上几句话，却也不过寥寥数语而已。

两人总是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蓝曦臣自是看出些什么，便问他:“忘机，你待宣小公子甚是冷淡……”

蓝忘机不答。

脸蓝曦臣都说冷淡，可想，蓝湛确实冷淡非常。

蓝曦臣看着他:“我倒是觉得宣小公子有几分江渊的影子。你那日不是亲眼见到他与温宁吗？”

“兄长要说什么？”

“阿瑶待他极好，兴许是上次温宁为了他伤了姚澜一事让阿瑶觉察到什么……忘机，兄长只能说到此处。”

蓝湛道:“兄长，你也觉得他就是江渊吗？”

蓝曦臣诧异:“你不确定？”

蓝湛垂了垂眼眸:“他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蓝曦臣了解他，知道他说出这句话，便明白他心中有多纠结。更甚，他或许心中一直在煎熬。

“忘机为何如此说？”

“他有他的影子，但，仅仅是影子。”蓝湛说出这话叫蓝曦臣甚为惊异，可看他神色郑重，他也知道这定然是八九不离十的结论。

蓝曦臣看向他，目光苦涩:“你是说，江渊……还没回来么？”

十六年了，他知道蓝湛在这十六年做了什么。

正因为知道，所以感同身受。

“兄长不必担心，忘机自会寻他。”

蓝曦臣看了看他，又看向远处，目光悠远:“忘机心性毅力非比寻常，兄长自叹不如。”

“兄长心忧蓝氏众人，而忘机只心忧一人。”

蓝曦臣缓缓道:“去吧。记得，找到就带回来。”

“我只怕，他不愿。”

“忘机……”

蓝湛抬眸看向远处天边，口中道:“他若愿，为何，还不肯回来？”

蓝曦臣轻叹一声，再不言语，眼中似有遗憾悲切和无尽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