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靖雯”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它否定了我对曾经拥有过的一切的认识,我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我的父亲轩辕山与长什么样,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存在,除了他。
我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母亲杀死,爱人的背叛,我杀了自己的亲哥哥,看着弟弟疯狂地自杀,在燕国的每一晚都噩梦缠身。
噩梦里父王在床上奄奄一息,他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我不想死,不想死!”
周婵就在我面前将改写的手谕念给父王听,父王微微睁开眼看着她,“我不是,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个明君,但是你的儿子会是一代明君的。”
周婵说着用枕头将父王捂住,被子下的双脚不断地抖动,直到身体僵硬,窒息而死。
周婵的双手将手谕捧着,眼里满是野心和贪婪。
周婵:睿,中山国就是你的江山了!
在她的眼神中倒映出我与轩辕攸宁共同掉进黝黑的潭水,他拉住我的手,被我挣扎着又捅一剑。
无数的黑水蛇撕咬着我的血肉,我已经麻木了,被冰冷的河水冻得僵住。看着渐渐遥远的光亮,一切都像风一样远去,吐完最后一口气,我窒息了。我后悔杀了轩辕攸宁。
睁开眼,我发现所有的黑水蛇都躲开自己,我拼命得向上游,直到呼吸到空气。据说姬氏后裔都有特殊的血统,我原以为这些黑水蛇是惧怕我的符咒,原来是害怕我的血。
转眼又再次回到我与云容成婚的前一天,轩辕攸宁和云容在床上一丝不挂,身体不由得颤抖,两人抬头看向我,云容说,“来吧,加入我们,三人行。”
我又觉得轩辕攸宁他本就该死,我就是要杀了他。
画面又转换到易胜自杀前告诉我的那一刻,他的脸终于露出了二十年来最真实的笑意,他笑着对我说,
易胜: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从这里出去,我要的就是让你痛彻心扉。让云容被军须靡掳走的是我,中山国灭也是我联合令尹越干的。你已有夫妻之实的爱人背叛你,而你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这才是大快人心呐!
我喘着粗气,看着他冷笑着跪在地上被英招撕得粉碎,诡异的笑声从梦里穿透到了梦外。
床边一个侍婢用面巾轻轻擦拭着我额头的汗液。
“谁让你进来的?!”
吼声让侍婢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不是说了,晚上不准有人进我的房间吗?”
“奴婢该死,奴婢听到侯爷在叫喊着什么,担心您掉到地上,所以就进来看看。”
“你是看不起我这个残废?”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裤管,冷冷地看着床下跪着的女子。
“不是的,侯爷,不是!”
“来人!”
两个侍卫进了房间,我轻声细语地说道,“把这个女子拖下去,割舌,斩手。”
“不要啊!”
我在中堂供奉了一支木簪,一个骨灰坛,每日上香祭拜。
靖雯侯:秋岚,你说我可知自己为什么败了,我现在总算明白,人生而有暗黑的一面,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不想做的那些脏活你和依依都替我做了,你们死后,得换我自己来做了。
我找到了一个名叫豫让的死囚照顾我的衣食起居,因为我摘下尖牙利齿的猛鬼面具时,他并没有像其他死囚一样袒露出害怕或者鄙夷的神情。只是淡淡的答话,和平常人一样。
燕国的那些大臣皆以看望病中的靖雯侯为由向我示好,燕国沿袭周朝时期的世袭爵位分为五等——公、侯、伯、子、男,燕国没有公爵,只有一个侯爵,那就是我。
换句话说,姬职给了我一个地位极高的头衔。我是他最高等级的一条走狗,也将是最残忍最凶猛的一条恶犬。
靖雯侯:豫让,让他们都走吧,我不见客。
豫让:是。
豫让顿了顿。
豫让:赵国令尹越大人也来了。
靖雯侯:哦?
我笑着观看仆人将活着的猴子头骨敲开一个洞,用青铜碗盛出带着新鲜血迹的猴脑,向我递上来。猴子的惨叫声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撕碎了它的灵魂,也许它在代替我呐喊,所谓生吞活剥不过如此。
靖雯侯:带廷尉大人进来与我一同食用猴脑。
豫让点头走向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