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攸宁将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两双眼眸看着彼此,我撇过头,嘴角扬起笑意。
攸宁:此情此景让我想起齐地的一句古话。
我:什么古话?
难道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攸宁:又哭又笑,黄狗撒尿。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取自《长恨歌》)
第二天清晨,轩辕攸宁与我一同用了早膳,相拥而卧于凉席上,一起翻阅《诗经》,准备为孩子起名。
名字倒没找到,轩辕攸宁吟唱起《诗经》中的邶风篇-击鼓。
攸宁: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我从未听过他吟唱民谣。
我:我竟不知,你唱起民谣如此悦耳。
攸宁:本太子想做什么,没什么是我做不成的。唱首曲子,轻轻松松,只是一直没机会唱给你听。
我枕着他的臂膀,耳朵贴近他的胸膛,能听到心跳声。那些错落的伤疤永远留在了他的腹部,胸前,背上。从那以后他害怕在我面前脱衣服,总是在黑暗中摸索着与我拥抱。
除了异兽、蛊虫的伤,还有好几处是刀剑所伤,那种剑的宽度比一般的剑短,是中山国特有的。
周婵的尸体挂在千年妖树上面被我炸掉了,所有人都保持缄默,就算过了这么久他也不多告诉我一些巫山古墓里的情形,也许太不堪、太惊险,也许不再想提起。
我将一辈子都带着对易睿的愧疚活着,轩辕攸宁也是,但他的愧疚与我不同,我无法得知那是什么,就是知道。
人们说夫妻之间有种纯粹的默契,也许就是这样。
我继续听着轩辕攸宁吟唱《诗经》,慢慢睡着了,醒来不知什么时辰,身上披着薄被,一股饭香扑鼻而来。
我欲起身,可肚子太重又倒下去了,只能侧身用手臂支撑着坐起来,天旋地转,谁说怀孕的女人最幸福?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轩辕攸宁穿着白色围裙端着一盘奇怪的菜走进来,平常我们都是在中堂吃饭。
我:你端进来干什么?
攸宁:你吃完还可以继续睡呀,宫里的嬷嬷说临产前容易嗜睡,你多睡会儿呗。
他夹了一片菜放进嘴里尝尝。
攸宁:嗯,味道不错。
然后又让侍婢端水进来,给我擦洗脸洗手。
我见桌上已经摆了五道菜,用手扇扇菜香味。
我:嗯~不错,都是你做的?
攸宁:快夸我,你男人可是全能太子,天下无双。
我翻白眼。
我:自恋狂。
一旁几位侍婢见两位主子心情好,互相逗乐,也痴痴地笑。
我坐到桌前,夹了一片肉色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肉。
放于口中咀嚼略带嚼劲,唇齿留香。
我:这是什么东西?好吃。
轩辕攸宁见我肯定了他的厨艺,卖起关子。
攸宁:那是鲍鱼的姑姑。
我:也是鲍鱼?
轩辕攸宁摇摇头。
攸宁:杏鲍菇。
我:油嘴滑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