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你走后，来了一群黑衣人，到处翻找东西，问我们血珀和神域灵卷被你藏在哪里。我们说没有，子昭和我都受了伤，侯爷被劫走了。

我含泪颤抖着，门口乐毅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我：是姬职干的，是他干的。

小陶用带血的手捂住我的嘴。

小陶：姐姐，后羿之弓和《樊氏菜谱》都被他们拿走了，对不起，小陶不中用。

我：不，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从来都不稀罕！

我朝四处叫喊着。

我：快来人！救命啊！这里有人快要死啦！

小陶：姐姐，别喊了，我都快被你震聋了。我给你说个悄悄话。

我将耳朵贴在小陶嘴边，她轻声对我说了一句话，手不自主地垂下来，身体凉透了。

我：小陶，小陶，你醒醒！

我解开她的衣袖，身前全是刀伤。

她难道是忍着痛不死，在等我回来？

我大哭起来，哭喊着爬向子昭，也是同样的伤口，错落而没有章法，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是用的哪个门派的武功。

我穿着沾满小陶和子昭鲜血的衣服飞奔跑向蓟城衙门击鼓，鼓击了不下百次，没人开门，旁边一位路过的大娘好心提醒我，“姑娘，衙门申时关门，现在青天老爷早就回宅院了。”

我又扔掉鼓锤，跑向燕王宫，被禁卫军统领拦住，“侯爵夫人可否有传召？”

“没有。”

“没有就不可以进宫。”

“可是我的夫君被人劫持了，我的义妹随从都被杀了，雅陶可是夜郎国大将军的妹妹！王上难道不管吗？还是说他就是，”

禁卫军统领瞪着眼看我，如同看一个疯子。

若我说出那个词，他是不是会乱箭射死我？

我双眼因悲恸和愤怒变得充满血丝，转身离去。

回到端木侯府，我独自清理完子昭和小陶的尸首，将两人停在中堂。

小陶一直不愿意打扮自己，觉得脂粉味太浓会受不了，我拿出了自己的胭脂水粉，仔细为小陶画眉涂唇。

我：跟着我，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还把你害死了，姐姐对不起你。

我将小陶的头发梳理，插上发簪，发现其实小陶也长得挺漂亮的，像曾经迷倒孔子的卫国王后南子。

三年之期马上就要到了，人却已经不在了，佐罗那边该如何告诉他？

我摘下小陶的黑曜石和粉色手镯，她身无长物，所有值钱的东西就只有这两样，不如离开燕国带回夜郎，给佐罗留个纪念吧。

我拿着铜镜也躺在停放尸体的桌子上，和小陶一起照镜子，仿佛她还活着。

我：看，小陶你多美？就像快出嫁的姑娘。

我多希望她能一瞬间从铜镜中睁开眼看我，可惜没有。

我给子昭简单画眉的时候，屋外又下起了大雪，这次的春雪过后，万物就该生根发芽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我拖着木板上的两具尸体，向城外走，没人敢拦我，亦没人敢安慰我。

我的身后还紧紧跟着好几个侍卫，这次他们现了形。

在一片雪地里，我掘出两块墓穴，将小陶和子昭安放进去。又拿两块木板，插在坟头，咬破手指，写下‘齐国将军子昭之墓’，虽然写将军有些夸张，但比写太子随从要好得多。

小陶的墓，该写什么呢？

手指上的伤口又愈合了，我再次咬破一笔一划重重地在木板上写下，‘家姊端木文雅之墓’。

我：小陶，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大名，人人都叫你小陶，那是侍婢才有的名字。你会不会恨我没有早点给你改名？现在你就是我的妹妹，真正的妹妹了。

我回到侯府，后面还有一群小尾巴，收拾完行囊，我走出侯府，其中一个叫流云的叫住我。

流云：侯爵夫人要去哪里？

我：我要离开燕国去夜郎，这里反正没我的事。

侍卫们拦着我。

流云：侯爵夫人，王上有命，您不得踏出蓟城半步。

我：那我刚才不就走出去了吗？

流云：那是因为您在给妹妹送葬，王上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我哈哈大笑。

我：原来如此。

情动-水晶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