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芙蓉说的那批人，我见到过几个，都是披麻戴孝的丧服打扮，不见哭哭啼啼，人长得很普通，眼神却很犀利。

我拿着桌上的瓜子开始嗑起来。

小陶：易容术？

我：对，他们很可能是易容过的人，停尸不过是他们留在蜀山的借口。至于为什么留在蜀山，

芙蓉：大人，不会是易胜的人吧？我好像听蜀山弟子说他们是蜀国的郑家人，家中还有一子要拜在赫连门下。

我点点头，蜀山收徒有一场收徒仪式而且非常注重时辰吉利。

我：很有可能，芙蓉，你再去打探一下他们何时收徒，我们也去会会。

变态的爷爷给他调配的人手也正在赶来的路上，若真是易胜来了，希望来时两股势力正好足以一战。

芙蓉关上我房门后，小陶在外面撞见轩辕攸宁。

小陶：我没告诉姐姐易睿也来了，你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轩辕攸宁微微笑了一下，拿出袖子里的小纸卷。

攸宁：好，我告诉你吧，这只不过是我抄的几句《道德经》。本来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确有奸情，回头要是什么时候手痒了，我再写一个寄到夜郎去。

小陶：你！

芙蓉：怎么了？

芙蓉走到小陶身旁。

小陶：没什么，我们走吧。快到酉时了，咱们去厨房帮忙。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轩辕攸宁慢慢走到房门前，眉眼紧锁又慢慢舒展开。

攸宁：李长青今天给你把过脉没有？

我：把了。

我用单手捏碎了一颗核桃，慢慢剥去果肉上的瓤，轩辕攸宁拉过我的手，帮我剥瓤。

我：无事献殷勤，必有蹊跷。

攸宁：你怎么老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呢？

我：我是觉得堂堂齐国大太子为自己剥核桃，是不是委屈你了呢。

轩辕攸宁瞪我一眼。

攸宁：知道就好，等咱们回去成亲，就是换你一辈子给我剥核桃了。好好享受这段日子的特殊待遇吧。

接着他把核桃塞进我的嘴里，顺便捏捏我的脸颊。

攸宁：还是胖点好看。

我：你竟然说老娘胖！我这是怀孕后浮肿，还不是因为你这变态！

我站起来向轩辕攸宁挥去一掌，手刚好被他捏住。

攸宁：肚子大了就别打打闹闹的，说不定将来会遗传的。以后生的是男孩就霸占良家妇女，生的是女孩就河东狮吼。

天哪，他哪来这么多歪理？我继续用手和他较劲，腹部一阵抽痛让我放松了左手，被轩辕攸宁从背后锁住。

攸宁：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我：没有。

胎位不正真会要命。

他怀疑地看看我。

攸宁：难道怀孕让你的功力退化了？要是易胜和蜀山的人一起夹击我们，我可救不了你。

我：去死吧你。

我摇晃肩膀想把他甩开。

他放开我的手，把我紧紧抱住。

攸宁：你是不是又找上别的男人了，想我早点死，然后嫁与别家？

我听完，心里忽然有些悲伤。

我：哏，随你怎么想。

轩辕攸宁咬咬我的耳朵，我快受不了了。

我：你到底想干嘛？

攸宁：说你爱我，我就放开你。

炎宇夺门而入，手里拿着个鸡腿，见到轩辕攸宁正在噘我的脖子，大瞪着眼睛。

炎宇：你们两在搞什么搞？不知道对孩子不好吗？！

我扯开轩辕攸宁的手。

我：什么什么啊！

炎宇咬完最后一口鸡腿。

炎宇：吃饭了！

吃的饭菜都是素食，炎宇拿的鸡腿肯定是在后山悄悄烤的。

小葱拌豆腐，素烧鸭，炒白菜，土豆丝，豆芽汤和红薯块，每桌六菜一汤，赫连和我们坐在一起，蜀山弟子分别坐周边的桌子。

蜀山的门规森严，每日只吃两顿，食物清淡，以保持身体无多余的毒素和负重，但是就算这样，也有胖子出现。

长得胖有时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身体的肥胖能给人以安全感，更能经受心理打击，所以不少胖子是交际能手。

赫连动筷之后，蜀山弟子开始吃饭，我坐在轩辕攸宁旁边，瞥眼看到一个白白嫩嫩，有些微胖的蜀山弟子，乍一看没什么。等我再看过去时，那个蜀山弟子居然有些像扶骨。

攸宁：怎么了？

见我没吃小陶给我特地蒸的鸡蛋羹，又拿勺子舀些在我碗里。

我：没什么，你吃你的，别管我。

炎宇在旁边嘟囔着。

炎宇：还不是我给你找的蛋，一口都不留给我。

小陶在桌子底下踢一脚炎宇。

小陶：小声点。

赫连微笑着加一片白菜含在嘴里慢慢咀嚼，好像很满足。

赫连：小陶姑娘和炎宇大侠的厨艺真是精湛，素斋也能做得如此好吃。大家在蜀山不必拘礼，多住些时日再走也无妨。

攸宁：多谢掌门，既然掌门如此抬爱，那咱们就多住几天吧。

轩辕攸宁笑着。

赫连笑着应承他，眼神却落到我身上。

晚上，小陶送来李长青新为我调配的汤药，她似乎有些担心。

小陶：别家夫人怀孕都是忌喝药的，你倒好每日三顿都喝药。

我：没关系，喝就喝嘛，反正是安胎的。

小陶：姐姐这次真的要嫁给轩辕攸宁？

我对这个问题，自己心中都没有答案。

于是反问小陶一句。

我：你说所谓的情债真的存在吗？

小陶：姐姐好好的，怎么来一句这个？

我：那个叫上官坤的蜀山弟子长得真有点像扶骨。

我喝完药吃了一个蜜饯，斜躺着看她。

小陶的手抖了一下，不再说话。

见她低着头，眼里含泪，我握住她的手。

我：看来你还是放不下他，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吧。姐姐我又不会让佐罗来抓你，怎么连真心话都不给我说了？

小陶摇摇头，捂住自己的脸。

小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你让我自己处理吧。

我：好，如果有困扰又处理不了的那部分，可以找我。

小陶点点头。

小陶送完药没有回房，而是像在苗疆一样坐在房顶看夜景，月光照在地上，发出蓝色的光芒。

萧萧化成小花猫走向小陶。

萧萧：喵~

小陶：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又饿了？

萧萧化成人形，坐在小陶旁边。

萧萧：不要相信轮回。

小陶看着萧萧。

小陶：什么？

萧萧：世间哪有什么轮回，一个人与你有缘是他的修行，下一次在他的修行里就绝不会有你的存在。你还是早点醒悟得好。

小陶：难道你不想再见到和铃？

萧萧：想过无数次，

萧萧用金色的眸子望着月亮。

萧萧：但是后来我发现这是我的执念，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妖。不论人还是妖，心中要是有了执念，早晚有一天会走向荒唐。

小陶低头沉默了片刻，笑着。

小陶：那你对姐姐呢？

萧萧也对她笑笑，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光滑而有轮廓，辫子上新装饰了一个绿松石珠子。

萧萧：想当初我们差点就成亲了。

两人笑了一会儿，一只黑猫在对面的屋顶呼唤，萧萧离开小陶，飞到对面。小陶又在屋顶坐了不知多久，只见晨光渐渐从远处扩散，露出金光四射的太阳。

只觉得毫无睡意，小陶走到厨房，开始做今日的早饭，正在揉面，上官坤走进来系上围裙。

小陶：这么早？

上官坤：嗯，今日大家要参加哲成公子的拜师礼，我得早些起来做多些吃食。

小陶点点头，上官坤看看她。

上官坤：我曾经认识你吗？

小陶：不认识，只是凑巧也喜欢下厨而已。你呢？

上官坤：原来如此，我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你，也许是姑娘长得漂亮的缘故，和那画像上的西王母有点相像。我也喜欢下厨，但是更爱蜀山，若是学成出师能执剑江湖，惩处妖魔，不知多痛快。

小陶对他笑笑。

小陶：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

上官坤愣了愣。

上官坤：小陶姑娘已经嫁人了？

小陶：没有，不过有了婚约，此次出行结束后就要回去成亲了。

上官坤点点头，转身开始烧水。

蜀山道观，一清早热闹的不只有厨房，还有茅厕。

这一天，蜀山掌门赫连起得非常早，超过了往常一般的早，不仅因为没抓到狐狸而失眠，还要出门扫茅厕。

蜀山的弟子都知道他们的掌门有个习惯——有烦心事就扫茅厕，这么多年大家也习以为常了。但自从齐国太子一众人入驻蜀山，就再没缺勤过一天。

恰巧这一天李长青也起得早，因为端木云容通知大家一起去观礼。他准备早些上个茅厕就去给她诊脉。

只见茅厕一人在里面半天没声响，李长青快拉在裤裆里了，催促道。

李长青：这位兄台，能不能快点儿？

赫连：再等等。

将近半个时辰后，赫连拿着抹布出来了，整个厕所干净得会反光。李长青已经把屎憋回去了。

李长青：你没在里面拉屎？

赫连：是啊，贫道在扫茅坑。

这把李长青气的不行。

李长青：没拉屎你干啥占着茅坑？等我拉完再扫不行吗？

赫连：我喜欢一次性把事情做完，你现在也可以进去拉。

李长青：我都憋回去了，还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