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钟仪和我，一个头披纱衣带着琵琶，一个面带纱巾挺着大肚子往山下走。

钟仪看着我

钟仪：三娘，我听丁大嫂说女子怀孕六个月以后特别容易累，要是不行，我去帮你处理都行。你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这是条大鱼，我怕你和丑奴搞不定。到时候摊子一砸，雅楠那边该如何是好？

我踩在下坡路上的石头蹦跶几下。

我：你看，我不是健壮如牛吗？

钟仪：快别蹦了，危险。

钟仪拦腰将我抱下来，他的体温很高，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有一个人也这样宠溺地抱过我，体温很热。

我：你觉得我重吗？

钟仪：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真话。”

钟仪：重了。

我轻哼一声，往前走，钟仪追上我。

钟仪：是肚子里的孩子重了，不是你重了。

来到西门吹雪，子慕公子早已在二楼的包间等待，钟仪坐在对面，我做正中，子慕公子做对窗的位置。

琵琶声起，轻揉慢捻抹复挑，演绎出《霓裳》曲中曼妙的异域舞女。

我为子慕公子沏上一盏茶。

我：请。

子慕公子品了一口。

子慕：这才是真正的竹叶青。

我俩对视而笑，西门吹雪在外宣传的竹叶青是陈年老货混杂着其他茶叶。虽说这样做有损诚信，但真正懂茶的人喝了茶也不会拆穿，因为本来就是打牙祭时消遣的。

子慕：这也是西门吹雪的经营之法？

我：不算，这种事天下所有的商人为降低成本都会干。西门吹雪火遍大江南北最重要的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子慕：是什么？

我看看楼外的行人街道。

我：你要懂人的惰性，人有多懒，我们就得迎合他们的懒，制造更方便更快捷的饮食交际场所。

子慕公子点头。

子慕：说得好。

我：你的钱大概几时到得了？

子慕：还有两日吧，怎么？

子慕公子看着我。

子慕：难不成钱没到一天你就催我一天？

我：当然，煮熟的鸭子从不会从我的锅里飞出去。

子慕公子拍桌瞪眼。

子慕：大胆！你说谁是鸭子？！

我与子慕哈哈大笑。

钟仪的琵琶一声异响，弦断了一根，钟仪起身。

钟仪：公子，三娘，抱歉。

子慕：无妨，既然琵琶曲听不成了，三娘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吧，这几天本公子还没有怎么逛过锦城呢。

我：好。

我让钟仪回了西岭的山村开始收拾东西，等契约一签银票一拿，我们就离开蜀国启程去赵国与萧萧对接。想到这儿，萧萧为什么两个月了还没有消息？

丑奴在西门吹雪无聊地接待几个子慕公子的手下，无聊地回答问题。

春熙街上人群涌动，子慕公子似乎有些不太在意。

我：子慕公子来过这里？

子慕：没来过，只是和其他诸侯国的繁华之地无异，没什么生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较僻静点的。

我脑袋飞速转动，想起丁大嫂说过锦城外有一条江，人们为了渡江专门建了一个小渡口，久而久之在文人墨客中非常有名，名字叫黄龙溪。

我：不如我们去渡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