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真坑！
他太累了，苏羽为什么会有心魔，心魔还化作他的样子，搞得自己对苏羽一点威信都没有。
婴宁也是脑子有病，她喜欢苏羽爱而不得关他屁事，有本事去找丘岚，搁这报复我，难道我收个徒弟还得管他嫁娶不成？
也就是欺负自己修为被封，只能任她摆布，这要搁当初，他保证在她还没来得及出手的时候，便手起刀落把她那碍眼的蛇尾巴剁了。
不过。
有一点他忽略了，现在细想想十分不对劲。
当初被常平封住修为，玄易都无可奈何，为何婴宁一个小小的蛇妖，竟然能解除常平的封印？
苏丘去了识海那么久，在苏羽不过一瞬的事。
自己还未看清苏丘的身形，他便瞬间出现在数尺外，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样子，要说他没对自己做什么，他一个字也不相信。
“趁现在，杀了他！” 第三个苏丘见苏丘那副虚弱的样子，眼里露出精光，飞身上前站在苏羽身边。
苏羽觉得不太对劲，那个半跪着虚弱得风一吹就要倒的人，他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太奇怪了，这个师尊明明是假的，言行举止没有个师尊的样子，假到不能再假，但看到他眼中的担忧，还是有些犹豫了。
一个一心蛊惑自己，只为了骗取内丹的妖物，怎么会对他有担忧？
难道这也是装出来的？
那这个妖物装的太成功了，他真的有点被骗到了。
“你在犹豫什么！快给本尊杀了他！”
苏羽还在思考到底该不该下手，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刺耳嘶哑的声音，这不是师尊的声音！
苏羽听到这道声音的同时，立马戒备起来，同这道声音拉开距离。
再仔细看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师尊站的位置上，此刻站着包裹着层层黑气的人，身形与自己相仿，只是不辨面容，头部的位置只能看到一团黑气，以及赤红的双瞳。
苏丘看着苏羽背对自己，一身戒备状态，便知道自己那缕神识成功了，苏羽已经看清心魔，他安全了。
“是本尊啊！你现在赶快杀了他！这样本尊才能放心和你在一起！”
那团黑气不辨口鼻，但从黑气里又发出刺耳嘶哑的声音，苏羽提气挥剑上前，先不管那个虚弱无力的是真是假，眼前这个暴露原形，一定是假的。
苏羽顾不得思考许多，专心致志同那团黑气搏斗，一时间风云变幻，花草枯萎，景色不再。
那团黑气不似前几个那般实力同自己不相上下，这个明显要弱的多，轻轻松松便将黑气打败。
黑气被击垮跌倒在地滑行数尺才停下，苏羽提剑上去将黑气翻过来对着自己。
这些妖物为何都对自己了如指掌，这黑气便是它的原形了吗？
苏羽正在思考间，只见那黑气丝丝缕缕四散开来，逐渐露出身形。
苏羽看清是谁时，手中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震惊得说不出话。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是自己！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妖物又幻了形态，幻化成自己的样子。
一定是。
地上的苏羽双目赤红，邪恶一笑，转瞬站起，绕着苏羽依旧用那刺耳嘶哑的声音说道:“你太失败了。”
“不过一个虚弱至极的人而已，你竟然都杀不死。”
“若是你刚才杀了他，你就能与你最爱的师尊永远在一起。”
“但是——”
赤瞳苏羽看着不远处那个半跪在地的苏丘，拉长声音，嘲笑说道:“你以为你不杀他就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他若是知道你心思龌龊，对他心怀不轨。”
“你猜，他还会如此对你吗？”
“到时候他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像对待无比恶心的臭虫一样，一脚将你踢开。”
“住口！”苏羽止不住地颤抖，他刚刚都做了什么？一心一意要置师尊于死地，眼前这个在他身边晃悠的，洞悉自己内心的苏羽，是他。
那赤瞳苏羽依然自顾自说道:“若不是他出现，你刚才就已经被我掌控了。”
“你心里对他有执念，但你不要忘了，你是魔！”
“你从出生开始便站到他的对立面，他是十方大陆神圣的上仙，你的痴心妄想造就了我。”
“你既创造了我，就理应认同我的存在，理应认同你对他的那份执念。”
“你本应该让我掌控这具身体的，释放魔族，发起战事，统一十方，号令天下！”
“这些都是我们应得的，现如今你选择了他，我也不怕。”
“你本就是魔，人魔不两立，你最终都要站到我这边。”
“只要你心底还对他有执念！只要你还是魔！你就永远无法摆脱我！”
赤瞳苏羽说完便化为一缕黑气回到苏羽身体，只留苏羽慢慢消化他的话。
苏羽听着他的一句句话，如同抽空力气般跌坐在地。
什么妖物。
什么幻境。
他从始至终都未出去过，那些师尊都不过是自己的心魔化成。
所以对自己了如指掌，化成师尊得心应手，毫无破绽。
还有什么妖物能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清楚自己内心渴望什么样的师尊。
他所求，便是对自己无所顾忌，真心实意能接受自己的师尊。
他的心魔，差点害死师尊。
周边的景色开始变换，四周是皑皑白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地里还散落着鲜红闭眼的血迹，身旁不远处还有因打斗而折断的灵树，以及一棵树干粗壮被轰出大洞，焦黑却依然挺立的灵树。
灵树树冠蓬大，叶子晶莹剔透，如水晶般挂在霜白的树枝上，晶亮的枝桠间挂着棵棵如拳般大小的鲜红欲滴的果子，同师尊刚才吃的那枚一样。
看来这才是禁区内真正的景色，他所看到的三重景象不过是心魔为他营造而出的。
“苏羽？”苏丘见苏羽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稍微调整了气息，便走到苏羽身后，轻轻唤了声。
苏羽回神，单手撑着转身，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苏丘眼皮一跳，慌忙想将苏羽拉起来，奈何自己身单力薄，苏羽又比自己结实，他没拉起来，索性坐在苏羽身前。
这是吃的什么长的，这么结实，看来沼幕伙食还不错，看着不胖，却实在的很。
“别磕了！本尊可没那么多力气拉你。”
陷入心魔分辨不清外物又不是他的错，定是把自己当成要伤他性命的歹人，正当防卫很正常。
苏羽听苏丘虚弱的语气连忙又起身，看着仍是无比虚弱的苏丘，施法又要为苏丘渡灵力恢复身体。
“打住打住！你去那树上摘些灵果来就成。”
苏丘看着苏羽这一身的上，心里更加无语了，这是被骗了多少次，受了多少伤才知道防备自己。
这孩子活这么些年没长脑子啊，他都是现任魔王了，怎么被伤成这样还察觉不出来是心魔呢？
苏羽听话地快速在周围灵树上摘了好些灵果，都堆在苏丘身前。
苏丘看着自己面前堆起如小山般高的灵果，不禁眼皮又跳了跳，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实诚。
摘都摘了，慢慢吃吧。
拿起一个递给苏羽，自己也拿了一个开啃，盘腿坐着歪着身子将手肘支在腿上，边吃边看着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