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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篇》11、闲时情

综有女宸音 兰宸 3472 2020-04-18 14:48

  

平静悠然的日子很是令人沉醉,然而在看到世尊摩严一脸肃然地跑来绝情殿找白子画,告知神器再失一件的时候,宸音就知道,以后的麻烦绝对不会少,这般宁静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接待了摩严以后,白子画一脸冷冽地下了山,空荡寂寥的绝情殿只剩下宸音一个人。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有惊喜自行找上门——

负责长留后殿杂务的普通弟子“长生”敲开了自己的门,笑容诡异僵硬而又高深莫测:“小不点,我来了!”

宸音闻言一愣,瞬间反应过来,眉眼间溢出纯粹的笑意:“杀阡陌!”

“嗯哼,自然是我!”来人伸出手,在她松散的发髻上狠狠揉了揉,得了宸音嗔怪的一眼。他不以为意地嘻嘻笑起来,一把抱起她转了几圈,“一年没见,长高了一点,不过好像完全没长胖啊!”

“才不要长胖,长个子就好了。”宸音从他怀里离开,随口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早就想来了,可是一直抽不开身。这几日趁着白子画不在,我就偷偷溜来找你了。”杀阡陌一手撕下脸上薄薄的面具,露出他自己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来,让人感到一阵梦幻的美丽。

“千骨妹妹,本君这次给你带了很多小玩意儿哦!”卸下面具的杀阡陌开始从自己的墟鼎里倒腾东西,片刻功夫就取出老大一堆物事。有各派的剑谱心法、各地的特色小吃、名贵的珠宝饰品,还有华丽璀璨的衣裙,令宸音目不暇接,冷清的心似乎也被填满。

“喏,有些是我觉得好玩、好看,从别处帮你抢的,有些是单春秋帮忙收集的,有些是十妖八魔敬献上来的。小不点儿,你通通收到墟鼎里,注意别让白子画发现就好,闲时就拿出来玩,当然好吃的东西要赶快先吃掉。以后不管想要什么,都尽管告诉我!”

杀阡陌睁大动人的绯红色眼睛,一副求表扬的神情看着她。那样殷切的目光,实在是令宸音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谢谢你啊,不过当真不必带这些礼物,你能来看我,就是很大的惊喜了。”宸音的嘴角带着醉人的弧度,“不过你呆着这里没关系么?万一被发现了,就算你很强,在正道腹心之地被围攻也会很麻烦吧?”

“那都不算事!只要白子画不在就好,剩下这些废材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杀阡陌傲慢地摆摆手,忽然他眼睛一亮,转头对宸音道,“小不点儿,我带你出去玩吧!”

宸音皱了皱眉:“出去?长留守卫这么严,还有结界,怎么出去……”

杀阡陌合上扇子,指着天上摇了摇,又指指地上:“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说着,又重新戴上面具,拉着宸音偷偷下了绝情殿,落在长留后山禁林之中。东转西转,从山崖上飞掠而下,进了半山壁的一个岩洞。

洞很深,隐约能够听到水声,越往前走岔路越多,走过处满是石竹石笋、钟乳怪石,浮光掠影,奇幻瑰丽。

随着二人不断下行,山壁逐渐反射出海浪的粼粼波光。通过密径结界来到出口,宸音发现他们来到了海面上长留山的底部,岛的四周被水帘瀑布掩盖,不虞被人发现,很是隐秘。

“好隐秘的通道啊!你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宸音打量着周边的环境,惊叹地向杀阡陌问道。

“长留山机关结界重重,想从上面通过只得硬闯,从下面反而稍微容易一些。这条路和岩洞的大部分是流水冲刷自然形成的,其他地方是我多年前为了流光琴用内力强行穿通的。嘿嘿,现在我们先到海底玩玩去!”说着,美人倾城一笑,在宸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抓紧她的手向海面之下沉去。在他的控制下,宸音二人仿佛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中,周身竟然滴水未沾,缓缓在海底漂浮。

“真漂亮!”宸音趴在透明的泡泡上面,看着各色鱼儿在周围游来游去,不时隔着泡泡亲吻她的手指,偶尔也会钻进泡泡里来,在空气中飘浮游动了几圈,再重新穿过泡泡,回到海水里去。

宸音一路欣赏着海底幻妙无比的景致,直到气泡慢慢上升飞离海面,缓缓降落到岸边的沙滩上,然后“嘭”地一下在阳光下破碎了。

抬眸四顾,此地是东海上一座普通小岛,距离长留山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但又处于其监控范围之外。岛上开满鲜花,种类繁多到宸音叫不出几个名字,五彩斑斓,壮观至极。

杀阡陌得意地跟宸音炫耀这座收集了六界花种的岛屿,却在宸音询问岛名时卡了壳,最后从口中挤出干巴巴的“花岛”二字,被宸音无声地鄙视了。

对宸音的鄙视心领神会的杀阡陌羞恼地从墟鼎里拿出一把伞——宸音已经认出那就是十大神器里的谪仙伞——变大了支起来,怨念地趴在一旁沙滩,身上写满“你看不见我”。宸音笑看他孩子一般的举动,心中被温暖充溢。

两人在沙滩上一直玩到很晚,燃起篝火烤鱼吃,配菜还有天下各地的美食。宸音也让杀阡陌见识了她引以为傲的厨艺,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一边打闹。直到深夜杀阡陌才把宸音送回绝情殿。安抚了因为她的失踪而焦躁不安的糖宝,宸音带着一身的轻松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再次从糖宝处接到了东方彧卿送上来的小纸条——当初她在茅山上甩了对方的脸子,几乎把话摊开拒绝了他的接近,她还以为对方会重新采取手段措施布局;没想到对方安静了三个月之后,竟然开始装聋作哑,当之前的事情完全不存在,只把彼此当作笔友交往起来,时不时通过糖宝送来写满小字的白纸条,闲话连篇,欢乐逗趣。慢慢地,宸音也对其从无视到偶尔回几个字,再到常常回信,关系反倒比之前各怀“鬼胎”亲近了很多。

其实这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就算异朽阁打算借妖神出世之际在她身上留下暗手布局天下,前提必然是她和妖神都好好的;既然她早就打算好了在妖神出世的第一时刻解决上古的神明遗留问题,那么异朽阁在她身上布再多后手都不再有任何意义。所以,跟这个东方书生交个笔友也没关系,只要自己不去泄露最核心的秘密和底牌。

杀阡陌离开以后,宸音再度陷入到之前的勤奋修行中,尤其是自打修成仙身之后,学习识记能力增强了很多,她便越发地刻苦了。直到一月之后,白子画归来,对着她那看起来十分不正常的修为进步速度蹙了蹙眉,将她从紧密的学习修炼中拉了出来,陪她练习剑术、五行术等术法,以期将她的修行速度降下来,全力打好根基。

宸音无奈地顺从了白子画的要求——其实以她天生神体加上应劫之人的身份,有这样的修行速度其实并不奇怪,自家师尊大人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可她总不能跑到白子画面前告诉他,她是天道选定的葬送妖神的祭品,没解决妖神之前她是不可能在修行方面出问题的。只能面上笑盈盈心里苦兮兮地接纳师尊大人的好意,将《七绝谱》翻来覆去地百般研究实践。

不得不承认,白子画不仅是高居云端的巅峰上仙,亦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老师。千年的积累让他成长为此间世界一个称得上完美的仙人。他不会手把手地教导她什么,但仅仅是一个方向性的指点,就使得宸音对诸般杂学辅学的领悟越发快速深入了,她很快就沉醉在这样繁忙却充实的日子里,与白子画的相处也变得更加圆融随性,生活中满溢着暖暖的恬淡温馨。

只是随着天象时有变化,白子画常常都会站在崖边负手而立,俯瞰一望无际的沧海雄山,看向不知名处。

“师尊,你在遥望什么?感觉很沉重的样子。”某个大雪漫天的日子,宸音曾开口询问他。

“看这场大雪。”白衣仙人目光清冷悠长:“离妖神出世越来越近,天地异象也越来越多。最近西南地震频繁,北边时有战火,东边连续干旱、洪灾、虫灾,百姓颗粒无收,饥荒遍野,另外还有妖魔横出,整个仙界也慌乱了手脚。这天是一年比一年冷,明年的雪会下得更大、积得更厚吧……”清浅的叹息,却带着无言的沉重。

“师尊在为众生担忧吗?”宸音眨了眨温润的眸,“天下事归于天下人,师尊明明不喜欢凡俗之事,何必把重担压在自己身上?”

白子画摇头:“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负起多大的责任。随心所欲地逃避责任,便是罪孽。没有人可以抛开一切,拥有绝对自由。更何况,师父我虽然不喜欢这些事情,但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喜欢的,也就无所谓了。”

宸音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妖神出世,天下大劫,自有天定破劫之法,师尊委实不必让自己过得那么沉重。毕竟上仙的生命足够漫长,师尊总会遇到喜欢的事情,何必早早地心如止水?”

“呵!”白子画轻笑不语,只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她,眸光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半晌,终是举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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