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生走过去，话都还没说，李墨寒就认出了他。

李墨寒：乔……

乔楚生：认识我呀？那就好办了，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你要是想脱身的话，就好好说话。别让我不耐烦！

李墨寒：行，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李墨寒这差别待遇，可是气坏路垚了。凭什么呀？看他好欺负吗？

路垚：唉，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客气呀？

李墨寒一看路垚说话，又要啐他，路垚赶紧退后一步躲到乔楚生身后。乔楚生安抚的拍了拍他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瞪了李墨寒一眼。

乔楚生确实有时候喜欢看路垚一脸怕怕的样子，但是前提是对着他的时候。这大概就是小孩子那种“只有我可以欺负你”的心态。

李墨寒接到乔楚生的警告，瑟缩着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把两人迎进了工作室。

路垚：你这一屋子瓷器，能卖不少钱吧？

李墨寒：最近刻瓷流行工笔，我们写意派卖不动了，要不然也不会自留这么多呀？

乔楚生：我想听得是这个吗？

听到两人的闲扯，乔楚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话，引得李墨寒面色大变。

李墨寒：我昨天晚上真的就在这待着，再说我跟那陈广之无冤无仇，我杀他干什么呀？

乔楚生：同行竞争呀，他一副作品少数是你的十倍。之前拍卖会上，你们还发生了冲突。你还扬言说他早晚会不得好死。

李墨寒：那我杀他一个也不够呀，沪上现在十三个刻瓷的，就陈广之那一派独占风头。要想我们写意派扬眉吐气，怎么着也得把他的师弟们一块杀掉。

乔楚生：你说你昨晚一晚上没出去，谁能证明呀？

路垚：用不着别人给他证明。

路垚刚才观察过李墨寒的袖口，他的袖口上沾有刻瓷用来防震减躁的细沙。如果中途出去杀人的话，细沙肯定会掉落，陈广之尸体上不可能找不到。

而且，路垚观察了李墨寒的刻瓷作品，他刻得孽字跟陈广之额头上的孽字完全不同。写意派用的是普通刻刀，而工笔派的刻刀笔头是圆锥形。陈广之额头上的字体明显是工笔派的刻法。

李墨寒：那肯定是徐麟杀的。

路垚：徐麟是谁？

李墨寒：徐麟是陈广之的同门师弟，真要论起实力来，不知道比陈广之强多少。

乔楚生：那他师父怎么不让他继承衣钵呢？

李墨寒：这也是王老先生的一片良苦用心。工笔派就是他一手创建的，学习了洋人的透视法，刻出来的东西立体感更强，自成一派。可是，他老人家也发现，纵使技艺再深厚，比画我们终究比不过画家，论字比不上书法家，就连木雕、石雕都比我们的风头强。这碗饭呀，太难吃了！

路垚：我明白了，他之所以力捧陈广之，是因为陈广之长得帅，还会说话。他是想利用陈广之的个人魅力，增加刻瓷对人的吸引力。

不管在什么时代，长得好的人，总会得到一些或多或少的优待。

乔楚生：他确实也做到了，过去一年，不算报上登的，连青龙帮都收到过他刻的大瓷瓶。许多富家太太为了见他，那是一掷千金，后来竟然还需要预订。

李墨寒：要我是徐麟，本事比陈广之强那么多，却因为相貌平平而无人问津，我也视他为眼中钉。

路垚：这么可疑的人你不抓？你想什么呢？

路垚很是不满，这么明显的犯罪嫌疑人，乔楚生竟然都没有发现，反倒是带着他来抓李墨寒，还害的他被吐了口水。

乔楚生：我倒是想抓他，可他昨天根本不在上海。

路垚：什么？

沪上十三个刻瓷师里，徐麟的怀疑最大，而案发当日他却恰巧不在上海。这真的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