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哑口无言。

宋颖非常自然且顺理成章地道破了她和刘耀文的关系。

毫不留情戳破了她将近一年的自我欺骗，她和刘耀文，分明已暧昧许久。

——除了不像情侣那样亲密接触外其他互动和处于恋爱中的人并无二致。

林佳心事被戳破有短暂的羞耻和迷茫。

她愣了愣，眼神在教室里游走一早略微茫然：“你们……”

她压低了声音：“是不是都认为刘耀文和我在秘密交往？”

宋颖微张了嘴诧异看她：“难道不是吗？”

林佳迷茫看她。

宋颖看林佳自己都不确定她也有些迟疑：“只有你一个女生能待在他身边，他又是给你讲题又是投喂零食的，你也时常给他带果汁走那么近难道只是纯友谊吗？”

林佳哑然。

终于意识到她和刘耀文早已渐渐越过友谊的界限。

她不想让林母对她失望也不想因为早恋坏了她在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形象因此一直自欺欺人地拿友谊当挡箭牌。

龟缩着拒绝去细想对于和刘耀文的关系，她不承认、不面对。

她张了张嘴很快又合死。

不想拿着友情当幌子而给自己的暧昧行为找理由。

宋颖看她神色纠结再想到林母的态度，她牵扯嘴角摆出一个宽慰的笑，安抚她：“学校谁不知道你俩好了呀，只是不敢惹刘耀文，所以没谁敢下定论你俩在一起都只是私下里猜测没谁光明正大的讨论。所以你不要有太多心理压力你俩一日不公开就一天没实锤，惊动不了老师和家长……”

“嗯。”林佳点了点头。

语毕，她低下头，陷入沉思。

宋颖眉心拧成担忧的弧度，盯着她看了会儿，默默转过身，没去打扰她想事情。

因着方棠棠的关系，女生们不好讨论刘耀文生日礼物。

李恬儿临时建了个微信群，把除了方棠棠之外的女生都拉了进来。

专门围绕刘耀文的生日展开了话题。

李恬儿：【你们准备送什么礼物呀？大家都说一下吧，免得送成一样的了，怪尴尬的。】

【刘耀文喜欢茜茜，我们可以送茜茜相关的，不过茜茜都在家抠脚一年多没什么活动了，想见她比较难。】

【阿靓演唱要在咱们这开演唱会了，听说茜茜是嘉宾，还会唱几首来着，要不送阿靓演唱会的门票？】

【可以唉，可是好位置的好很贵的，一张一六百多。】

【最好的位置得几千】

【要送肯定得送最好的位置啊，不能委屈了刘耀文啊。】

【谁看演唱会一个人去啊？那不得比一个人吃火锅还寂寞？要送还得至少送两张……】

【价格有点高了……】

【集资可以吗？】

李恬儿：【好啊，我来做统计，愿意一起出钱买门票的来我这报名，如果人数多的话我们就来买。】

李恬儿：【不愿意参与集资的也不强求，大家可以私下买礼物送。】

林佳潜水看着她们聊天。

她没打算参与集资，她和刘耀文关系那么要好，即使跟着大部队一起买了门票当礼物，她依旧少不了得单独送礼物的。

两节课后。

李恬儿私戳了林佳：【亲亲。】

林佳回她：【#亲亲】

【林林，你是打算自己单独送礼物给刘耀文嘛？】

林佳在人际交往这方面脑瓜子灵光得很，立即听出了不对劲儿。

想着八成是别人都选择了集资，只有少数人例外，李恬儿怕统计错了，才会来问问

她是忘了报名集资还是确实不参与。

林佳戳了戳宋颖，宋颖很快回头：“嗯？”

她凑过去，同她说悄悄话：“颖颖，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刘耀文？”

“和她们一起送门票。”

林佳眼睛一亮：“听说集资的人专门还有一个群，方便做统计，你进群了吗？”

“进了。”

“人多不？”

“多。”宋颖拿出手机来，调出微信界面，将手机递给她：“除了你，我们班其他女生都选择了一起给集资给刘耀文买礼物。”

林佳噎了一下。

班上暗恋刘耀文的女生不少，她以为怎么着也会有一两个和她一样单独送礼物的。

没成想别人都选择了和大部队一起集资。

她深感意外：“啊，真的啊？”

“你自己看呀。”宋颖指了指屏幕。

林佳一看群聊人数，还真是，除了她和方棠棠，其他女生都在了。

林佳把手机还给宋颖，摸出自己的手机，给李恬儿回了信息：【恬儿，我也要报名！】

【好~我把你拉进群，等下统计好总共的金额大家就可以发红包啦~】

宋颖看到林佳进了群聊，惊讶道：“你进群干嘛啊？”

“啊？”林佳不解，怎么她还不能进了呀？

宋颖古怪地看着她：“我们是对刘耀文不了解，他那个人，掩藏自己够深的，虽说他迷妹迷弟走遍学校，但要真说他喜欢什么，还没人能说得上来，他对什么都表现的淡淡的，看不出喜欢不喜欢。”

顿了顿，她眼神往林佳脸上饶了一圈，眉毛一挑，兴致高扬：“噢，不对。确切地说除了他喜欢你以外，我们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了。”

林佳：“……”

宋颖没继续调侃她，继续说正事：“但你不一样啊，你跟他那么要好，肯定知道他喜欢什么，而且他又喜欢你，你随便送点什么他就会很开心，不用像我们一样只能集资了，要是送对了更好，送错了也没大事，反正是一起送的，那么多人陪着呢，不会丢人。”

李恬儿很快统计出了人数和平均价。

【每人发我145红包就好啦，么么哒！】

林佳打开和李恬儿的聊天页面，调了红包出来。

宋颖瞅着她在金额里输入145元，忙按住她的手：“我跟你说，你要是跟着我们送门票，刘耀文那头估计不高兴，你最好还是单独送点特殊的比较好。”

“没事儿，大不了我送两份嘛！”

宋颖咋舌：“烧钱啊你！”

林佳笑笑：“我这不是不想搞特殊么，嘿嘿。”

搞独立，游离在其他人之外，一个不小心就会容易被他人抱团排挤。

不是每个人都像刘耀文那样强大到不需要考虑外界因素，也能活得痛快逍遥的。

宋颖见她主意已定，只得收回了手：“好吧。”

她好奇道：“你打算单独送他什么？”

“送个手工娃娃吧，暑假的时候我在家无聊自学做黏土娃娃，Q版的勉强能做，做个刘耀文娃娃送给他好了。”

——

刘耀文生日很快就来到。

他生日刚好在周末，大家放假在家，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准备。

周六，宋颖来找林佳玩。

林佳端坐在学习桌上给黏土娃娃做最后的处理，宋颖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手机。

集资群里，女生都在聊刘耀文生日的事儿，难得能和高冷男神一起聚会，她们言语中透着激动。

——或隐晦、或直白。

宋颖刷了会儿群，群里气氛很是热火朝天，她情绪连带着被调动起来。

再抬眼看看淡定的林佳，她脸上的雀跃淡了不少，人家正主都不着急呢，她们这群凑人数的反而跳得起劲儿：“林林，激不激动？”

“有什么好激动的啊？”林佳手上动作没停。

“成人礼啊，人生中就这一次，多重要啊！”宋颖把抱枕搂在怀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和林佳聊天：“我有预感，刘耀文很有可能会当众向你表白。”

林佳笑了，万分笃定：“不可能啦——”

刘耀文不喜闹，人多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话不多说。

更甭提当众表白。

最关键都是，他知道她一直不肯谈感情的话题，绝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强硬逼迫她来面对。

他是真的有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他对她很好，比他表达出来的还要好。

宋颖却是没听见一样。

顾自沉浸在幻想里，笑得很欢：“雾草，想想就浪漫！”

林佳：“……”

临走前，宋颖还在叮嘱她：“刘耀文生日什么时候邀请过那么多人？以前都是他最好的兄弟一起过，这会儿全班都邀请上了，还不够反常的啊？能让刘耀文如此兴师动众的，也就你了！好好准备准备啊，明天你可是绝对的大女主！”

林佳：“……”

宋颖说：“记得明天下午穿漂亮点啊！你那条红色波点吊带蛋糕裙不错，穿上去活力满满，漂亮哭，那条穿出来，绝对艳惊四座！”

说得就跟刘耀文铁定会向她表白一样。

林佳扯了个毫无意义的笑出来算是回应，没和她继续争执。

将宋颖送至楼下后，林佳按了电梯，慢悠悠回家。

推开门，却看见林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做好的黏土娃娃。

娃娃是穿着运动衣的男生，篮球衣后有个硕大的10号。

——刘耀文的球衣是10。

林母见她回来，勾起嘴角笑了笑，眼里没几分笑意，反倒充斥着审视：“回来啦！”

林佳微笑应了声：“嗯。”

林母晃了下黏土娃娃，唇角的微笑弧度扩大了几分，神色悠闲而自然：“林林，你这是？”

如果不是她双眼里折射出的防备和窥探，林佳真的会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

林佳弯下腰换鞋子，平淡回她：“刘耀文生日不是快到了么？这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她没打算掩藏和刘耀文的友好关系，也知道藏不住。

林母在校园霸凌那次查问过刘耀文的信息，知道刘耀文是10号球员。

见她没说谎。

林母脸上这才浮起浅淡笑意。

她将娃娃放回桌面上：“嗯，你俩关系不错，他生日你去参加是应该的。”

她没有阻止！

林佳些许意外，愕然抬头看她。

她向林佳走来，步伐很是优雅。

行至林佳身前，她牵起她的手，将娃娃递还在她手心里，眼里常年的锋利淡了许多，神色安宁：“娃娃做得不错，我女儿真厉害。”

近一年来，她从不刻意隐瞒刘耀文的存在，林母从抗拒渐渐变得木然，现在竟有能接受的意思。

林佳压抑不住的欣喜。

她眼睛弯了又弯：“还是妈妈教得好。”

母女之间许久不见的温情悄悄蔓延。

林母摸着她的脑袋，手指由发梢滑至发尾：“吃水果罐头吗？妈妈给你做几罐。”

“好呀。”

——

刘耀文生日会订在了傍晚。

下午夕阳西下，夜晚将至，暖橘色阳光里却依旧残留着正午的炎热，闷热不减。

林佳床头上摆放着折叠整齐的白T和运动长裤

——那是林母为她准备的衣服。

林佳弯腰去拿衣服，手指触碰到衣服的瞬间，有阳光通过窗户闪进来，她眯了眯眼，下意识看向窗外，一眼便瞅到了挂在阳台上的红色裙子。

她手还停留在原地，指尖摩挲了几下，收回了手。

鬼使神差地，她走向了红裙子。

——

林佳出了房门，转身对上了林父投来的目光。

林父满眼都是笑，看着穿着红裙的林佳连连点头：“呀，我闺女今天真漂亮！女孩子嘛，就应该穿红色，多活力呀。”

林佳被夸得心花怒放，她扬了扬下巴，很是嘚瑟：“那是，也不看看是谁闺女！必须好看呀。”

厨房里切着东西的“咚——咚——”声忽然停下来。

一秒后，林母推开厨房门，探出了身体，目光直直向林佳奔去。

再看到林佳的衣服时顿了一顿，而后眉心渐渐拧起。

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林佳心头一凛，别开头未去看她，急忙走到衣架处，取了白色单肩包挎在肩上，紧接着弯腰换鞋子。

动作极为流畅，一蹴而就。

林母的视线带着灼人的温度黏在她脸上，迟迟未离开。

林佳假装不知情，麻溜把鞋穿好，随即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拉开了大门：“妈！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