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今年的暑假堪称卡米莉娅有生以来最忙碌的一个假期。
前两日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接下来的日子简直鸡飞狗跳。
堆积如山的沙菲克家族产业订单、穷追不舍的记者、魔法部没完没了的问询……
等她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只银灰色的猫头鹰便傲慢地丢下一封信，烫金火漆上印着熟悉的“S”纹章。
桑吉斯要来看她，美其名曰检查她的魔法水平是否退步。
这位永远一丝不苟地梳着背头、袖口纤尘不染的老师，确实在她心里占据着特殊的位置。
尽管他那说话只说一半的做派时常让人牙痒，但不可否认，他教的东西总能让她在关键时刻保命。
比如现在。
“所以，你要去阿兹卡班？”
桑吉斯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红茶，银匙在骨瓷杯沿轻叩，发出让卡米莉娅神经抽痛的声响。
“正好，我也要去。”
卡米莉娅放下茶杯，狐疑地打量着对面优雅端坐的男人：“您去那儿做什么？给摄魂怪上礼仪课吗？它们确实需要学习如何优雅地吸食快乐。”
“公务。”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同行。”
停顿一秒，又状似随意地补充：“顺便教你守护神咒。”
卡米莉娅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眼馋这个咒语很久了。
“当然不介意。”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迫切，“不过我的探监申请还要等几天才能批下来……”
“巧了。” 桑吉斯唇角微勾，不知道从哪抽出一张羊皮纸，金色火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和现任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有些交情。加个名字而已，五分钟的事。”
卡米莉娅盯着那张盖着魔法部最高级别印章的特别通行证，半晌才憋出一句：“……关系户就是好啊。”
“你说什么？”
“我说老师您人脉真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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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的寒风裹挟着咸腥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卡米莉娅刚踏上阿兹卡班黑色的礁石，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脚底爬上来。
整座监狱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中，高耸的石墙爬满深色的苔藓，像一块发霉的墓碑矗立在怒涛之中。
桑吉斯倒是依旧从容，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袖口，仿佛他们不是来探监，而是参加什么高雅的茶会。
守卫面无表情地核对着他们的通行证，目光在桑吉斯的名字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恭敬地让开了路。
卡米莉娅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你到底认识多少魔法部的高层？”她压低声音问。
桑吉斯轻轻挑眉：“足够让你少走点弯路。”
“时间有限。” 守卫粗声提醒，“十五分钟。”
他挥动魔杖，一只银色的仓鼠从魔杖尖越出。
桑吉斯微微颔首，向前迈出几步，在卡米莉娅身前半步停下，魔杖尖端突然迸发出银色的光芒。
“呼神护卫。”
一只通体银白的雪鸮从杖尖振翅飞出，展开的羽翼洒落细碎的光尘。
它绕着两人盘旋，驱散了周围愈发浓重的阴冷。
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数道漂浮的阴影，腐烂的裹尸布下露出灰白肿胀的手，那些摄魂怪正被守护神逼得缓缓后退。
“跟紧。” 桑吉斯的声音比平时低沉，雪鸮守护神的光芒映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它们今天格外躁动。”
穿过铁门时，卡米莉娅听见头顶传来诡异的呜咽声。
抬头望去，几个摄魂怪正漂浮在拱顶的阴影里，那模样像一群被没收了糖果的问题儿童。
某个瞬间，她感觉其中一只突然转向她，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顿时攫住了她的喉咙。
雪鸮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银光暴涨。
“别看它们的眼睛。”桑吉斯一把扣住她的肩膀往前带，“集中注意力想快乐的事。”
走廊两侧的囚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
走廊两侧的囚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一个枯瘦如柴的囚犯正用头撞击铁栏，隔壁牢房的女巫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对着墙角呢喃——典型星期一早晨的魔法部职员状态，卡米莉娅心想。
经过某间牢房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铁栏间隙伸出。
“等等！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卡米莉娅猛地后退，雪鸮守护神立刻警觉地俯冲下来。
栅栏后是个形销骨立的男人，乱蓬蓬的黑发间露出一双灼亮的眼睛，像困兽般死死盯着她。
“别理他。”桑吉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向前拽去，声音里透着罕见的紧绷，“那是西里斯·布莱克，炸毁一条街的疯子。”
身后传来铁链哗啦的响声和嘶哑的喊叫。
桑吉斯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她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卡米莉娅加快脚步，直到转过拐角才松了口气。
她不该回头看的，可余光还是瞥见了布莱克被击倒在地时，那双死死盯着她的、狼一般的眼睛。
纯血果然没一个正常人……卡米莉娅这样想。
“到了。” 守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阿克赖特的牢房在最深处，而在这之前她就和桑吉斯分开了。
当铁门吱呀打开时，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正蜷缩在角落，枯瘦的手指在地面上划着扭曲的符文。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病态的光。
“卡米莉娅……” 他的嗓音嘶哑，像是许久未曾说话，“你终于来看我了。”
卡米莉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来告诉你两件事。” 她语气平静，“第一，你的薇薇安还活着，我送她回了她的世界，她再也不会和巫师有任何瓜葛。”
阿克赖特的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抠抓着地面。
“第二，” 她继续道，“你的儿子，我也送走了。他会和薇薇安在麻瓜的世界长大，结婚，生子，一辈子都不会回到巫师界。”
“你撒谎！” 阿克赖特猛地扑向铁栏，铁链哗啦作响，“他不可能是个哑炮！他明明那么强大，我亲眼看见他使用魔咒……”
“那只是你储存在魔杖里魔咒罢了。” 卡米莉娅冷冷打断，“实际上他连最简单的漂浮咒都做不到。你失败了，彻彻底底。”
阿克赖特僵住了，嘴唇颤抖着，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混血……混血应该拥有更强的力量才对……他那么强大……怎么会……”
卡米莉娅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语无伦次的男人。
他的眼神涣散，嘴里不断重复着混血、力量之类的字眼，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够了。”她不耐烦地打断阿克赖特的喃喃自语，“看来阿兹卡班终于把你的脑子彻底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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