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预言家日报头版的金色标题在晨光中闪烁，西里斯将报纸随手扔在早餐桌上，羊皮纸卷起一角露出小矮星彼得畏缩的照片。
“看来我们的部长大人终于学会效率了。”他懒洋洋地戳着盘里的煎蛋。
哈利正往吐司上抹花生酱：“所以彼得真的会……”
“被摄魂怪亲吻？当然。”西里斯笑得肆意，“我特意请求安排在开学的前一天，确保你能在开学就收到最好的消息。”
卡米莉娅搅拌着杯子里的红茶，对事情的顺利程度感到惊奇，按照她这两年的经历来看，顺利到有些反常了。
哈利和西里斯倒是开心的不得了，已经开始计划过段时间去哪玩了，他们一吃完饭就去了魔法部，去签署哈利的监护权文件。
等壁炉再次亮起时，时间已经是深夜。西里斯和哈利站在飞路粉的余烬中，身上沾满炉灰，却谁都没有抬手清理。
哈利的手紧紧攥着魔杖，指节发白，他的眼镜片上还沾着炉灰，却仿佛浑然不觉。西里斯站在他身后，脸色比阿兹卡班的石墙还要灰败。
卡米莉娅顿时感到头疼：“不顺利？”
哈利稀里糊涂说了一大通，她从乱七八糟的叙述中拼凑出了答案。
“所以，这就是原因？”卡米莉娅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个……血缘魔法？”
她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僵硬表情，轻轻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让蒂比端上来两杯热牛奶。
家养小精灵这次贴心地加了蜂蜜，虽然她往西里斯那杯里吐口水的可能性更大。
西里斯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近乎破碎的笑声：“多么完美的安排。只要哈利每年回到那个麻瓜壁橱住上几周，莉莉用生命换来的保护就能延续。”
“而我这个教父，连给他一个家的资格都没有。”
“这不是你的错。”哈利疲倦极了
“当然不是。”西里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是我太天真，以为洗清罪名就能……”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卡米莉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于她来说，任何安慰哈利现在已经比以前更好的话，都显得单薄又讽刺。
哈利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魔法部说了每年最少回德思礼一次，也没说要待多久，对吧？”
西里斯举杯的手停在半空，缓缓转头看向哈利，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露出了笑容。
“只要待到魔法生效，就立刻离开。”西里斯声音里重新有了活力。
卡米莉娅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个暑假各种事情堆积得她连轴转，几乎没有一刻在休息。
但看着两人突然兴致勃勃地计划如何钻法律空子，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么，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度过这个暑假？”她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意。
“旅行！”西里斯和哈利异口同声地说。
“我一直想带你去看看欧洲的其他魔法学校，”他对哈利说，“布斯巴顿的喷泉据说在满月时会唱魔法歌剧。”
“还有那些龙保护区！”哈利终于开心了一些。
卡米莉娅看着他们头碰头地研究旅行路线，西里斯不时用魔杖在空中画出某个地标的虚拟图像，哈利记下所有想去的地方。
心微微放松了一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她刚合上房门，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转身拉开门，发现哈利站在门外。
“莉娅。”他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我和西里斯计划明天出发去法国，我在想，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走廊的灯光在他眼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点，卡米莉娅注意到他脸颊上还沾着一点炉灰。
她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擦掉，却在半空停住了——这个动作太像对待小孩子了。
而哈利身后不远处，西里斯正假装研究墙上的乌鸦壁灯，但明显在偷听这边的对话。
“我？”卡米莉娅收回手，靠在门框上，“你们教父教子的旅行，我去做什么？”
“布斯巴顿的图书馆收藏着中世纪炼金术手稿。”哈利飞快地说，“西里斯说你会喜欢。”
壁灯旁传来一声被呛到的咳嗽。
卡米莉娅挑眉看向西里斯，后者立刻抬头研究天花板：“这石膏线脚真别致……”
她望着哈利额前那道著名的伤疤，想起三年前的火车上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瘦小的男孩还穿着宽大的旧短袖，脸上带着局促的笑。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哈利已经比她记忆中高了大半个头，肩膀不再瘦削得像个孩子，而是有了少年的轮廓。
他的声音也不再是稚嫩的童声，而是带着些微的低沉。
他仍然戴着那副圆框眼镜，但镜片后的绿眼睛不再躲闪，而是直直地望着她，带着一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固执和期待。
他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但不再显得可怜巴巴，反而有种随意的张扬，不再费心去压平那些翘起的发梢。
卡米莉娅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在火车上局促地攥着衣角、生怕麻烦别人的小男孩，现在已经会主动邀请别人同行了。
“布斯巴顿的炼金术手稿确实很珍贵……”她声音放得很轻，看到哈利眼睛亮起来的瞬间，不得不狠心把后半句话说完，“但炼金工坊那边有好几笔订单需要我亲自去。”
哈利眼中的光黯淡了些，他下意识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又变回了那个火车上的小男孩。
“可是……”
“而且，”卡米莉娅打断他，“这是你们难得的旅行。你应该多和西里斯相处，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陪别人逛图书馆上。”
西里斯突然大步走过来，手臂搭在哈利肩上。
“听见了吗，哈利？她说我们是别人。”他撇撇嘴，“看来我们被嫌弃了。”
卡米莉娅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布莱克。”
哈利看着他们斗嘴，突然注意到卡米莉娅又开始用指尖卷着发尾，他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但总归是没办法和他一起去了。
“那就下次吧。”哈利说，声音比他想象的要平静，“等你忙完生意。”
卡米莉娅关上门后，哈利仍站在原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橡木门，眉头微微皱起。
西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懒洋洋地笑道：“怎么，被拒绝了很失落？”
哈利摇摇头，低声说：“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他抬头看向西里斯，“莉娅明明只比我大一岁，但有时候她说话做事，成熟得像个大人。”
西里斯挑眉，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卡米莉娅的房门，然后揽着哈利的肩膀往楼下走。
“有些人就是早熟，哈利。”他漫不经心地说，“战争、责任、经历……这些都会让人成长得更快。”
“可她看起来……”哈利犹豫了一下，“不像是被逼着成熟，而是……习惯了。”
西里斯轻笑一声：“也许她只是比你更擅长装大人。”
哈利想起卡米莉娅总是第一个完成魔药，在禁林能边退边击退巨蛛，连和福吉交谈都游刃有余，而他自己刚看到福吉时，满脑子都是阿兹卡班的牢房。
“她偶尔也会露出破绽。”西里斯突然说，嘴角带着促狭的笑意，“比如刚才，她翻白眼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个沉稳的优等生。”
哈利忍不住笑了，但很快又收敛了表情。
“我只是希望……”他低声说，“她能偶尔放松一点。”
西里斯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对待詹姆斯那样。
“那就下次再邀请她。”他说，“总有一天，她会答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