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密…密密麻麻？”卡米莉娅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虽然触感只有柔软的发丝，但卢娜那笃定又空神让她莫名觉得有点发痒，“我为什么看不见他们？”
“嗯，他们是隐形的，”卢娜飘忽的目光在卡米莉娅头顶和窗台流淌的魔文之间来回移动，“它们像被蜜糖吸引的蒲绒绒一样聚集过来了。通常人们只有特别焦虑或者思绪混乱的时候才会招惹这么多骚扰虻。”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有一片吵吵闹闹的森林？很多念头挤在一起，像缠成一团的毛线？”
“有一点吧。 ”她含糊承认，最近是有一些不对劲，但她不想去想，只要开始思考一些事情，她就不可遏制地开始犯恶心。
“卢娜！”
金妮的声音从走廊拐角处传来，穿透了这块略显安静的区域。
“哦，他们来了。”卢娜笑了起来，“我得走了，沙菲克。别让那些骚扰虻缠得太紧，试着……倒立，那些东西就会远离你。”
她没等卡米莉娅回应，就像被一阵无形的风吹着，飘飘然地朝金妮和纳威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得几乎不沾地。
金妮朝卡米莉娅用力挥了挥手，而纳威则有些局促地也把手举起来，卡米莉娅点点头无声地说了声再见。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她莫名有点感慨：“青春真好啊……”
直到将近宵禁时分，卡米莉娅才结束了对魔法阵的研究。当钻研的热情如潮水般退去，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悄然涌上心头。
她盯着手中已经黯淡的符文，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不想回去，也不想睡觉，更不想和别人说话。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她开始给桑吉斯先生写信——这位少数知晓她过往经历的人，成了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她稀里糊涂写了一大堆，但宵禁时间已经到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她用阿尼马格斯偷偷摸摸溜了出去，跑到猫头鹰棚屋，看着安柏把信寄出去才回城堡。
黑猫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一双手捞了起来。
“别叫，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哈利。
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尖爪缩了回去。卡米莉娅放弃了挣扎，但一股被惊吓的怨气还是让她在他怀里狠狠扭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哈利！” 她变回人形，双脚刚沾地就立刻转过身，差点撞上他近在咫尺的下巴。他身上还带着夜雨的凉气和隐形衣特有的、难以形容的织物味道。
“你能不能别这样吓唬我！”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那份气急败坏。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听起来毫无诚意，“主要是你太久没回休息室了。赫敏有点担心，让我出来看看。”
这解释反而让卡米莉娅更困惑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狐疑地看着他，她一路用阿尼马格斯形态潜行，他穿着隐形衣也不可能碰巧撞见，“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猫头鹰棚屋？”
霍格沃茨这么大，他难道这么快就学会了追踪咒不成？
哈利似乎被问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直视，含糊地搪塞道：“就是……感觉你可能在这儿？或者……随便找找就碰上了？运气好。”
他显然在隐瞒什么，但那份显而易见的关切又让卡米莉娅无法真的生气。
“算了，”她泄气般地叹了口气，夜雨带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宵禁了，赶紧回去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都已经褪去的小孩的模样，现在他们的体型在隐形衣里有点拥挤。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卡米莉娅努力想拉开一点距离，但隐形衣的空间本就有限，两个身形接近的少年少女在里面简直是寸步难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争夺空气。
哈利也显得有些窘迫，笨拙地试图调整姿势，结果反而让两人的手臂缠在了一起。
这样贴着走回塔楼太折磨人了。
“松手。”她突然说。
“什么？”
“我说松手，或者放开我一点。”
哈利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稍微松开了挽着她的手臂，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的人身体轻盈地向下一缩。
他低头看去，一团柔软温暖的黑毛球站在他脚边。
“你……”哈利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混杂着无奈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不行，”他急促地说，“走廊这么黑，你又这么小一团……我穿着隐形衣，根本看不清脚下，万一不小心踩到你怎么办？”
“那我还是自己跑回去吧。”卡米莉娅甩甩尾巴。
“你要是碰上洛丽丝夫人就麻烦了，”哈利干巴巴地提议，“要不我抱着你走吧？这样我不会踩到你，你也……呃……暖和点？外面雨挺冷的。”
说着他蹲下身，目光与卡米莉娅的猫瞳平齐，似乎在寻求她的认同。
卡米莉娅凝视了他片刻，最终，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哈利知道这是同意了，伸出手臂准备接住她。
“好……好了吗？”他低声问。
小黑猫点点头，哈利僵硬地将她捧起来，然后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往前走。
卡米莉娅小小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无语地说道：“哈利，你说的抱就是这样像献哈达一样把我带回去吗？”
哈利停住脚步，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她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臂：“环起来。”
哈利僵硬照做，她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环抱的手臂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示意启程的咕噜。
她的尾巴垂下来，在他手臂外侧轻轻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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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日，赫敏的生日到来了。
尽管她本人看起来并不热衷于庆祝，甚至想像前两年一样用学习新魔咒的方式糊弄过去——用她的话说：“还有什么比在出生的日子里学会一个全新魔法更有意义的事呢？”
对于这种想法，卡米莉娅实在没办法反驳，因为她也觉得怪有道理的。
倒是罗恩对此很不理解：“我更想知道生日那天收到什么礼物，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费尽周折帮赫敏买到了那本脱销的魔药大师论文集——这是赫敏心心念念已久的礼物。
卡米莉娅把自己连夜整理的的笔记本送了出去，原本只有薄薄一本，后面不知道这么回事越写越多，现在这个皮质笔记本看起来相当厚重。
“沙菲克家的炼金术笔记吗？”赫敏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笔记的皮质封面，“这太珍贵了……”
“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笔记。”卡米莉娅眨眨眼，“所以你其实更期待沙菲克家的炼金笔记？”
“当然不是，”赫敏立刻摇头，“我只是想见见那些被写进魔法史的人物到底留下了怎样的真迹……”
赫敏一直对沙菲克家非常感兴趣。除了韦斯莱家，她还没去过其他纯血巫师家族，而且沙菲克家历史悠久，出了许多知名学者，她早就对沙菲克家的书房心驰神往了。
“圣诞节假期带你参观一下。”
赫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心情颇为不错地开始写魔咒学的论文。
而罗恩显然注意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金妮？”
“你去干嘛？”
金妮此刻拿着一个扳手——不知从哪弄来的，而她旁边的纳威正抱着一盆中国咬人甘蓝。
“你们小点声。”纳威几乎是在用气音在说，“等下把它吵醒了就麻烦了。”
金妮立马把扳手往后一藏：“去海格哪里喝点茶。”
“去海格那儿喝茶需要带扳手吗？”罗恩嚷嚷着，“你不许再去弄那辆汽车了！你知不知道禁林有多危险！”
想到这，罗恩打了个冷战，那些八眼巨蛛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我只是去看看能不能修好。”金妮底气不足地说，“再说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去找点事做什么了？”
“这么就闲着了？”罗恩一把拉开窗帘，“今天不下雨，你去练魁地奇不好吗？说不定明年你就能入选球队了。”
“我有我自己的节奏。”金妮不耐烦了，“再何况比起我，更应该训练的人是你。”她上下打量罗恩一眼，“瘦得跟根魔杖似的。”
赫敏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我还没说她像女版查理呢！”罗恩不可置信地喊道，但还是忧心忡忡地站了起来，“那辆车肯定还停在禁林！里面有能毒死人的蜘蛛，还有谁知道什么别的玩意儿。”
“不行，我要过去看看。”他没做多想就跟了上去，顺便把哈利也拉走了。
卡米莉娅见只剩下赫敏还在和作业奋斗，顿时又开始无聊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图书馆——或者干脆去八楼，研究研究那个城堡最宏伟的魔法阵。不过，刚拖着像灌了铅的双腿爬到图书馆入口的平台，她就彻底没力气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喘口气。
来往的学生们对卡米莉娅这副样子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几个同年级和高年级的熟面孔还随意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倒是那些新生，一个个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低着头快步从她身边溜走。
直到又一波新生同手同脚地从她面前经过——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卡米莉娅终于忍不住叫住他们：“你们从我身边路过三次了，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听到卡米莉娅主动开口，几个新生顿时涨红了脸，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