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就问个瓶子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卡米莉娅抬起手，本能地想朝门狠狠竖个中指，但动作到一半又硬生生拐了个弯，转而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晚上好。”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转头一看，是西奥多。
自从如尼文课结束后，她就不怎么去图书馆了，一方面是心情不好。另一方面确实是做按照自己的话去执行不主动说话这个标准。
而西奥多应该也是把那些话听进去了，以前遇见还会打个招呼，现在是完全谁也不理谁了。
要是德拉科也能这么识相就好了。
那家伙就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不管你在做什么，他都会锲而不舍地骂你两句。
她甚至有点开始佩服他了，能把讨厌一个人坚持到这种境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西奥多还穿着今天那件校袍，他里面穿的是白衬衫，这就显得那几个被魔药炸出来洞格外的显眼。
卡米莉娅有点疑惑地看着那几个洞，袍子都炸成这样了，里头的衬衫怎么毫发无损？
这魔药破坏力还挺讲究内外有别的……
“关于今天的意外，我很抱歉毁了你的袍子。”她摸向腰间的小包，“告诉我多少钱，我赔给你。”
西奥多垂眸，视线落在她翻找钱袋的动作上，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用。”
卡米莉娅指尖一顿，抬眸看他：“为什么不用？袍子是我弄坏的，赔偿是应该的。”
“一件袍子而已。”西奥多语气很平淡，手却状似无意地抬起，轻轻整理了一下破损的袍袖边缘，让那几个洞更加醒目地暴露出来。
“只是，”他抿抿唇似乎有些困扰，“它确实没法穿了。”
卡米莉娅眯起眼睛：“所以？”
“既然你坚持要负责，”西奥多微微偏头，露出一个带着些许为难，却又无比真诚的表情，“也许……你可以帮我挑一件新的？霍格莫德周末快到了。”
应该是知道她去不了霍格莫德，他体贴地补充道：“或者，邮购一件也行。”
这个提议完全出乎卡米莉娅的意料。
她以为他要么接受加隆，要么彻底拒绝。
让她给他买件新的，这可比直接给钱要私人化得多。
卡米莉娅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戏谑或者为难她的痕迹，但看上去西奥多只是提了个他喜欢的处理方式，眼神十分清澈坦荡，甚至带着点“我也不想麻烦你，但这是你坚持要负责”的无辜。
虽说这个处理方式有点奇怪，但袍子是她毁的，赔偿是她的责任。
她移开目光，没看到西奥多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好。”卡米莉娅最终点了点头，“那我邮购给你吧，你穿什么尺寸？”
听到她应允，西奥多唇角极轻地向上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那点书卷气非常柔和，显得格外温良无害。
“我回去量一下再告诉你。”
“好。”卡米莉娅点点头。
就在她以为这场诡异的对话终于可以画上句点，准备转身离开时，西奥多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近了些。
“卡米莉娅。”
不是沙菲克，而是卡米莉娅。
西奥多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关系，就算是不熟也应该算不上很差，或许你可以叫我西奥多？”
卡米莉娅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之前确实因为德拉科的话迁怒了他，但归根到底两人之间确实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那句不熟也只是客观评价，他们只是经常一起看书，连互换教名都没有，确实不熟。
“我这样喊你的名字，让你感觉到冒犯了吗？”西奥多对她的沉默毫不意外，他又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精准地踩在她舒适区的边缘，“如果是的话，我向你道歉。”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在图书馆的书架间，在魔药课的坩埚旁，在走廊转角的盔甲阴影里……去年一年里，西奥多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那是一种安静不带有任何欲望的凝视，仿佛她是一本他试图解读却总翻不到关键页的书。
“当然没有，西奥多。”
西奥多的唇角似乎又向上牵动了一瞬，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那么，卡米莉娅。” 她的名字在他舌尖滚过，带着一种陌生的亲昵感，“你要回去了吗？”
“本来是要的，但我现在被疑惑困扰住了。”卡米莉娅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总是那样看我？”
“哪样？”西奥多认真反问，仿佛真的不解。
“那种……”她寻找合适的比喻，“像在研究什么稀有魔法生物标本的眼神。”
周遭安静下来，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隐隐约约传进耳朵。
西奥多发出一声轻笑，并没有辩解，也没有否认：“我以为以你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挑明这件事。”
“什么意思？”卡米莉娅皱起眉头。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西奥多的笑容慢慢收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是有些意外，也有些害怕。”
“害怕？害怕我发现你在暗中观察我？”
这还需要特意发现？达芙妮都提醒过她好几次了。
“不是这个，”西奥多轻轻摇头，“是害怕你厌恶我。”
“如果我的观察或许让你感到不适，我道歉。”他微微低头，这个角度让他看起来出奇的清隽，“但那并非恶意，我只是很难不注意你，卡米莉娅。”
这样直白的话，让卡米莉娅一时语塞，准备好的质问堵在了喉咙里。
“恕我直言，我们现在的对话太奇怪了。”她向旁边挪了半步，拉开距离。
西奥多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她刚想反驳，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莉娅！”
她和西奥多同时循声望去。
哈利站在走廊另一端，一只手还扶着冰冷的石墙，凌乱的头发和急促的呼吸都在表明他是匆匆跑来的。
“哈利？”卡米莉娅有些意外他的出现，“你怎么来了？”
“罗恩已经回休息室了，你这么久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哈利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卡米莉娅也不想在这里和西奥多纠缠了，点头后转身和他告别：“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
西奥多看了她一眼，又瞥向哈利，浅笑着说：“好的，卡米莉娅，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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