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卡米莉娅拖着沉重的身体出了玉坠空间，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太多谜团，太多算计，像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缠绕着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只想立刻回到房间，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这个小小的愿望在转过走廊拐角时落空了。
卢平正站在那幅她画给母亲的巨大画像前，月光从高窗斜斜地照进来，将他瘦削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
画像里的李锦浅浅笑着，神色温柔，恍若神话故事里救苦救难的神女。
“这么晚还没睡？”卡米莉娅声音比预想的要沙哑。
卢平转过身，眼睛里闪过惊讶：“卡米莉娅？我以为是西里斯……”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色上，“你看起来不太好。”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走到画像旁边，目光落在母亲温柔的面容上。
“只是有点累。”她想起卢平之前关于守护神的话，心中那点微弱的期待又悄悄燃起，“你呢？在想些什么？”
卢平的目光在画像与卡米莉娅之间徘徊：“你的母亲李女士，是个怎样的人？”
卡米莉娅的疲惫被冲淡了几分：“她总是很温柔，即使是脆弱的时候也总是优先考虑我。”
“温柔？”卢平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这倒是……出乎意料。”
她叹了口气：“所以你那位守护神和我相似的故人，不是我的母亲对吗？”
“所以我们都认为……”卢平听到她的问题后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露出恍然又窘迫的神色，“不，我认识的那位女士应该不是李女士。”
“不会是的。”他再次否定，思绪渐渐飘远，“那个人虽然对我很好，但绝对算不上温柔，她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卡米莉娅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不死心罢了，她也无意追寻卢平的过去，并没有开口接话。
卢平也没有再开口，不知道是对那个人知之甚少，还是不愿意在前老板面前提及这些。
她沉默注视着油画，月光在母亲含笑的眉眼间流淌，仿佛她随时会从画中伸出手，像从前那样轻抚她的发顶。
“我总觉得还是要再谢谢你。”卢平突然开口。
卡米莉娅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为了西里斯的事。”
他突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短暂地驱散了他眉宇间惯常的忧郁，仿佛时光倒流，依稀可见当年霍格沃茨走廊上那个温和少年的影子。
“如果不是你，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洗清冤屈，永远背负着背叛者的污名……”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她摇了摇头。
“没有谁天生就该做什么事。”卢平侧头看她，“从遇见你开始，我过得每一天都像是做梦，像是从一场漫长而寒冷的噩梦中，被强行拉回了人间。”
先是有了稳定的工作，这份工作本身，对他这个被世界遗弃的狼人来说，就是莫大的恩赐。
它不仅给了他活下去的尊严，更是一个安全的锚点。
他还遇到了旧友的孩子，并且能通过她得知哈利的消息。
再到后来，西里斯越狱洗清冤屈，而自己也再次回到了像家一样的霍格沃茨。
这一切，如同奇迹般接踵而至。
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像躺在棺材中十二年后，腐朽的尸骸里竟又生出了温暖的幻觉，做起了年少时才会有的、无忧无虑的美梦。
“莱姆斯，你已经说过很多次谢谢了。”卡米莉娅有点无奈，“你再说谢谢，我就要考虑扣你工资了。”
卢平一愣，随即失笑：“我以为我已经不在你手下工作了？”
“那就当是朋友的忠告。”她耸耸肩，“别总把别人想得太好，我做事一向随心。”
“我去睡了。”她踮起脚尖，像对待一个过分认真的孩子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动作暴露了她身高的劣势，卢平下意识地微微屈膝配合她，这个体贴的举动让她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出门呢。”卡米莉娅摆摆手转身离开。
卢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坐在书桌后的少女嘴角挂着礼节性的微笑，眼神温和，看过来的时候将不耐与锋芒都藏在蓝色的眼底。
一向随心吗？
他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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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的下场就是被赫敏掀被子强制开机。
“让我多睡一会儿，求你了。”卡米莉娅像只树懒一样蜷缩在角落里，声音黏糊糊的。
“已经十点了！”赫敏魔杖一挥，窗帘唰地拉开，“今天的行程很满，上午要完成双面镜的初步制作，下午去对角巷采购圣诞礼物，晚上还要赶去伦敦西区看电影……”
卡米莉娅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闷声抗议：“这些事拆成三天做不行吗？”
“时间不等人，”赫敏利落地把她的晨袍扔到床上，“罗恩他们已经在楼下等我们吃早餐了。”
她认命地爬起来，嘟囔道：“你绝对是计划表成了精……”
“嗯？”赫敏眯起眼睛。
“我说赫敏你最贴心了！”卡米莉娅立刻改口，接过赫敏递来的水晶瓶，“这是？”
“提神剂，少喝点，药效很强。”赫敏看了眼腕表，“现在，给你二十分钟洗漱更衣，楼下见。”
她歪歪扭扭地敬了个礼：“遵命，格兰杰长官。”
双面镜的制作非常顺利，赫敏是个非常非常有天赋的人，对于这种需要严谨逻辑的东西非常在行，几乎是一点就透。
“你最后这个符文是什么意思？”赫敏不解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图形。
卡米莉娅故作高深地说：“伟大的作者都会在作品上留下署名。”
就在她们完成最后一道防护咒语的瞬间，房门突然砰地被撞开。
两人吓得一个激灵，差点钻到工作台下，还以为是镜子出了什么差错。
“我听说——”西里斯像一阵黑色旋风般冲进房间，“你们在给双胞胎做双面镜？”
赫敏从桌边直起身子，恼火地整理着袍子：“西里斯！我早上特别交代过不要来打扰我们——”
“我也要一面！”西里斯完全无视了赫敏的抗议，一把抓起桌上刚完成的双面镜，“这比外面卖的精致多了嘛。”
卡米莉娅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用的材料和外面的不一样……”
“我不管加了什么，总之我也要。”西里斯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一样凑到她面前，“想想看，这样我就能随时联系你们了。特别是你，卡米莉娅，上次你三天没回我的信！”
卡米莉娅尴尬地笑了笑，她看完信就忘记回复是老毛病了，总以为自己已经回过信了。
赫敏翻了个白眼：“西里斯，你知道制作一面这样的镜子需要多少道工序吗？我们花了整整——”
“我可以帮忙，”西里斯突然变出一大袋金加隆，“而且材料费我出双倍。”
卡米莉娅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卡米莉娅叹了口气：“明天吧，今天我们的行程已经排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