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沈孟已经能起身。

温若寒看他恢复的不错，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跟温延说了什么？”他坐在旁边盯着他，温若寒并没有如他那日所说去找温延问个清楚，反倒是直接问他。

沈孟靠坐在床上，淡淡道:“你去问他。”

“我若要问话，只怕他禁不住温氏大刑。”

沈孟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我同他说，我体内蛊虫并不致命，叫他少开些苦药给我。”

闻言，温若寒却是一笑:“既如此，何必背人？”

沈孟不答，温若寒也没再多问。

当夜，温延于房中过世。

/

孟瑶来探望他。

温若寒并不允许任何闲杂人靠近云岚殿，孟瑶此番也是趁着他不在偷溜进来。

顾东亭病危，温若寒撂下前线战事回不夜天一事到处传的沸沸扬扬，孟瑶便是随他一同回来。

见到孟瑶前来，沈孟未有半分惊惶，反倒是他，见他卧病在床，形容枯槁，怔了好半天才开口:“顾……顾公子。”

“孟公子。”沈孟看着他，一脸平静。

“我……听闻你重病，特来探望，望顾公子勿怪。”他立在床前，莫名有些说不出的局促。

他抬眼看向他，缓缓道:“孟公子特意前来，我怪你做什么？再说我这里少有人来，你能来看我，欢迎之至。”

孟瑶不自觉捏紧了袖口，眼眸微垂:“宗主爱护公子，怕有人扰了公子清净，所以才……”

“你倒会为他开脱。”

语气很淡，完全听不出话里夹杂着何种情绪。

孟瑶不敢看他，只静静立在原地，目光沉重。

“如今战事如何？”

“温宗主神勇，仙门百家一败涂地，此番更擒得聂明玦回来。”说着，他微微抬眼看向沈孟，继续道，“仙门百家均以聂明玦马首是瞻，此番他被擒，这场大战……胜负已定。”

他似是在等沈孟的回答，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

“那我先恭喜孟公子，孟公子随行有功，想来以后论功行赏必不会亏待你。”

“……”孟瑶没答。

见他不答话，他又随口问道:“他打算如何处置他？”

“过两日温宗主会亲自审问。”

沈孟没多问其他，转而说道:“你进门时可有看见院子里那株玉兰？”

“瞧见了，长势极佳，想必今年定然好景色。”

“今年怕是看不成了。”他看了他一眼，既而起身走到旁边桌案上取了一副画卷递给他，“不过，你可以瞧瞧往年的景色。”

孟瑶不知他何意，但还是伸手将画卷接过来，既而打开，只见上面画着的正是院内那棵玉兰，满树洁白，袅袅身姿，风韵独特。

“这……出自你手？”孟瑶眼中有些难以置信。

“送你了。”他看着他道。

“送我？”孟瑶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沈孟走到旁边倒了杯茶，顺势在椅子上坐下:“你不喜欢？”

“喜欢。但顾公子，这是否……”

“既然喜欢，就送你了……”说着，他又补了一句，“我这里只此一幅，温宗主还赞过此画，孟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如此，多谢。”

“不必客气，就当，谢你。”他看着他，眼中情绪莫名，“谢你今日前来探望。”

孟瑶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我要休息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莫名黯淡了几分。

孟瑶看了看他:“那……告辞。”

“不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