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皱了下眉头，正欲开口说什么，金光善又道:“你知道他与我的关系，为何却不告诉我？”

“他应该不愿意你……”

“那你如今是想问什么？”金光善显得很是高兴和激动。或许这是他这二十四年以来听到的最让他欢喜的一句话。

蓝启仁道:“我想知道，你是否要认回他？”

金光善面上有些难色:“认回他？这……”

蓝启仁有些忧心:“你没打算认他么？”

金光善道:“蓝兄，你知道的，我已经认了一个儿子，我夫人因为那件事同我百般撕扯，仙门百家也因这件事对我多有诟病，如今，我怎能再认一个？”

“可……”

“若是这样，以后我那金麟台不是排着队的人要来认我？那我岂不成了玄门笑柄？”

蓝启仁眉头紧皱:“可他是你孩儿，你要叫他流落在外？更何况，他如今也是立下了大功，就算你认回他，也无人会说什么。”

金光善道:“他的确在这场瘟病中立下汗马功劳，可启仁，他的功劳与他身上所背的罪孽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罪……孽？”

“启仁，”金光善和声唤他，面色极为认真，“顾东亭这个名字，我想你应该还有印象。这个人可是温若寒独宠三年之久的榻上宾。”

蓝启仁一顿。

“当年，谁人不知顾东亭之名？温若寒许其独殿而居，赐同等规格太阳纹袍服，甚至两军交阵之际，也因此人一病连夜撤军而回。这些，玄门百家谁人不知？他顾东亭不是托庇温氏的门客修士，他就是个活脱脱的温家人，还是温若寒珍之重之的人！这样的人，我怎么能将他认回金氏？”

蓝启仁脸色越发沉重。

“他顾东亭，比起什么娼妓之子的骂名侮辱，他更让仙门百家抵触。更何况，他还修武道，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离经叛道之人，若被我认回金氏，仙门百家该如何看我？”

蓝启仁莫名捏紧了手上的茶杯:“金氏若当真想留一个人，需要看别人脸色么？”

金光善看着他，忽而缓声道:“如果那个人是你，自然不需要。”

“你……”

“他虽与我有血脉关系，可与我并无半分父子之情。就算我不认他，他也长到现在，而且他能收服温若寒，足见他手段了得，哪里还需要我操心他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伤我金氏，伤我自己的名誉。”

蓝启仁盯着他，胸中莫名积了怒气:“无论他发生过什么，他始终与你血脉相连。这么多年，你对他未有半分关怀，如今他就在你眼前，你却视而不见，你……”

“启仁……”见他如此生气，金光善有些不解，“你是希望我认回他？”

“是。”蓝启仁直接应道。

“为何？”

蓝启仁一怔，继而道:“若我不知道他与你的关系，我便也算了。可我既然知道，便还是希望你能认回他。你在这世上还有多少私生子，你认与不认我都无话可说，但聂明亭……”

金光善看着他:“我必须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