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是白费?”
“我知道顾氏已经与聂氏合力研制药方,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可阿孟,”他看着他,神色哀戚,“我等不到了……”
他没哭,只是声音有些哽咽。
他也不过二十来岁,转瞬便只有几天好活,他要做的想做的,通通还没做,叫他如何甘心?
可不甘心也只能甘心。
他拗不过这天命。
“怎会等不到?”沈孟语气平静,“你不光可以等到时疫方子现世那一日,你以后还会娶妻生子,会长命好几百岁。”
金光瑶看着他笑,可那样的笑容并不好看。
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好,我记住了,阿孟,你回去吧。”
“你以为我在诓你么?”
他摇摇头,淡淡道:“以前都是我逗你开心,如今,也轮到你逗我笑了……”
沈孟从旁边递了杯茶给他,转而却问起别的事情:“染病之前,你去过何处?”
“去拜访过几个玄门家族。”
“可有与人接触过密?”
金光瑶道:“如今这档口,众人皆心有余悸,都甚是忌讳,我也未曾与人接触。”
沈孟疑惑:“那你是如何染上这瘟病?”
“还重要吗?”
“自然重要。”沈孟说的认真,“若有人趁这机会害你,我定不会放过他。”
金光瑶道:“谁会害我?”
沈孟道:“这瘟病极易传人,若有人故意为之,的确防不胜防。”
金光瑶看看他,将手从他手上移开:“既如此,你还是离我远些。”
沈孟笑笑,不以为意道:“这瘟病再厉害,他也奈何不了我。”
金光瑶甚是诧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道:“意思是,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他还想说什么,沈孟却扶他躺下,又替他掖好被子:“好好休息,睡一觉就没事了。”
“阿孟……”金光瑶如何会信这话,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一句,“你离开时,还是同我说一声,也好叫我知晓才是。”
见他不答话,金光瑶以为他便是打算悄悄离开,免得见那分别的难受场面,莫名心下一酸。
未曾生离,便要死别。
今日他总算知道这是何滋味了。
他这一生,至此,唯一伴在他身边的,也只有面前这人了。
沈孟本已经站起来,听他如此说,他又坐回去,伸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他发着烧,额头眼睛都烫的厉害,可他的手却冰凉适宜,一覆上便让他觉得格外舒适。
“你安心睡,”沈孟宽慰道,“我不会离开。等你好了,我会亲自送你回金麟台。”
金光瑶不去想这句话是真是假,此刻,他宁愿相信是真。
沈孟一直坐在床边,待他熟睡之后,他才缓缓起身。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便出去了。
他怎会骗他?又何必骗他?
就算这瘟病似洪水猛兽,杀人于无形。
他说能救他,就一定能救他。
一株火灵芝,一株冰晶兰,这就是他沈孟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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