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陵不欢而散后,金光善给蓝启仁去了数张帖子邀他金麟台一聚,但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可他不死心,帖子还是照送不误。
他相信,只要蓝启仁一日还在云深不知处,他总会出来见他。
很快,底下修士来报,说是蓝启仁离开蓝氏,但去向却不是兰陵,而是清河。
金光善当即抬手将面前书案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蓝启仁他给我来真的,他还真对聂明亭那小子上心了。”
金梧说:“宗主,兴许蓝先生去清河是同聂宗主有要事相商。并不一定是去找那聂明亭。”
“要事相商?蓝氏有家主,何时用得着他去?”
金梧不好再多嘴。
“我不信我还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蓝启仁果然是来清河找沈孟,见到他,沈孟还甚是诧异。
他引他去了间茶室,他知道蓝氏的人向来不饮酒。
蓝启仁也开门见山,刚坐定便直说了来意。
“奇鲮冰兰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我此番前来,便是要你立刻终止你的行为。”
沈孟给他斟茶,闻听此话,先是一愣,继而笑道:“你今日莫不是中邪了?”
“难怪你的伤拖了这么久不见好,你拿鲜血去养那东西,身上的伤又怎么会好?还有你所中之毒……”
沈孟听他说完,淡淡道:“你今日来清河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蓝启仁看着他不应声。
“说完了?”
依旧没有回应。
“说完了就请回。”沈孟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我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就不陪蓝先生在这空坐了。”
说完,他往门口去。
“站住。”蓝启仁叫住他,“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还是你根本就无所谓?”
沈孟笑笑,转过头看着他:“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何会专程跑来跟我说起此事?你不是最不待见我吗?如今我是生是死,与你又有何关系?”
这个问题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许在沈孟的眼里,他的出现和干预都显得突兀而且不合时宜,可在他眼里,甚至他打从心底认为,他所做的这些并非格格不入。
见他不答,他也没有咄咄逼人,自顾自说道:“从我种下奇鲮冰兰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选择了与我从前设定好的背道而驰的一条路。”
“为何一定要碰这东西?难道你身上的伤毒就没有别的办法?”
“你说呢?”
如果有别的办法,他又何必走这条路?
“那如果养不出……”
他道:“我会养出来的。只要,你别再碰它们。”
“可……”
“蓝先生,多谢你不辞辛苦赶来清河提点。这份心我领了。至于其他事情,你就不必为我操心了。”
蓝启仁道:“你向来不受教,你的许多做法我也很不理解。可如果你家里人知道这些,该何其痛心?你难道不为他们想?”
他低声笑,肩膀不觉微微抖动:“你想多了。”
说到此处,蓝启仁试探着说了一句:“你倒是从未提过你爹娘,他们……如今在何处?”
“他们啊,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那你为何不去找他……们?”这话问的稍显小心,其实,这也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其他人都争着赶着上那金麟台要认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沈孟抬眼看着他,目光冷峻,不过马上他就笑笑道:“找什么?总不能让他们做鬼都不安宁。”
他如此说,蓝启仁无话可说。
“蓝先生,”他又道,“你知道我不是沈孟,还这般费心劳力的教导,当真是辛苦了。”
听不出是嘲讽挖苦还是褒扬。但蓝启仁想,这绝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般劳心劳神,可你知道立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蓝启仁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知道。”
“呵!”他冷笑,“你不知道。”
“我知道。”语气更加肯定。
他道:“真是可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奉劝你一句,把你的好心都收起来。说不定哪天就自食恶果,还不自知……”
蓝启仁抬眼看着他,眉头紧锁。沈孟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门外去,不过刚走到门口,他似想起什么,又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端坐在茶席上的蓝启仁。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蓝启仁不解他何意。
“但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说着,他又摇摇头,口里道,“果然,跟老头子待久了,连我这脑子也不灵光了……”
口里说着,人已经往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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