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蓝曦臣还在想白天的事，沈孟的反应实在太过奇怪，他正思索是否应该同他好生沟通一番，沈孟便出现在他门口，手上还提着一壶酒。

还是白日里那身装扮，可蓝曦臣看向他时，他立在门口，嘴角含笑，他只觉得这人仿似浑身笼罩一层异样的光芒。

他想，今夜月色当真极好。

“喝酒吗？”他走进来，将那壶酒放到桌上，然后径自在他对面坐下。

蓝曦臣看了看他:“云深不知处禁酒。”

闻言，他也没觉得诧异，他自是知道此处不能饮酒，仿佛他这一行为就是故意为之。

他道:“无妨，喝茶也行。”

说着，他便主动斟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蓝曦臣面前。

蓝曦臣看他神色温和，与白日里陡然盛怒的模样判若两人，忍不住道:“今日白天，沈公子你……”

他抬眼看向他，和声道:“你我都这样熟了，你还唤我沈公子？蓝涣。”

蓝曦臣看着他，莫名心头一顿。

他向来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但从蓝氏审美来看，面前这人的样貌在蓝氏连中游都排不上。可就是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他每每瞧见都觉得有异样的吸引力。

“沈孟，”他也唤了他的名字，一出口，他明显看到他脸上笑意更甚，“你来找我，有何事？”

“没什么事，本来打算找你喝酒。”他直言喝酒一事，“你既说禁酒，那便喝茶。”

两人对坐了片刻，蓝曦臣提起蓝启仁:“叔父今日说你打算离开。”

“这不还没离开吗？”

蓝曦臣看向他:“沈孟，叔父虽严厉，但都是为你打算。你若在这里有什么不习惯，只管告诉我。”

“的确不习惯。”他抿了口茶，撑着脑袋道，“这里起得早，睡的也早，每日还有一大摞功课要做，空闲时间还得跟着你学这学那，简直枯燥至极。”

蓝曦臣一笑:“这只是时间问题。过些日子你便会习惯这样的生活。”

“恐怕等不到我习惯，我便熬不住了。”

蓝曦臣见他一脸疲倦，随口问道:“那你从前每日都做什么？”

他看向他，眼里有些异样的光:“你是问白天，还是问晚上？”

蓝曦臣不解:“有何分别？”

“白天嘛，我通常负责端茶递水，迎客吆喝。晚上就比较有意思了……”他嘴角轻勾，“主要负责让不听话的人乖乖听话。”

蓝启仁并未同蓝曦臣说过沈孟的从前，所以沈孟如此说，他也并未多想，只当他是个跑堂小伙计。

他说:“定然辛苦。”

他答:“开心就好。”

……

两人就这样随意聊着，沈孟又同他说了许多他从未听闻过的趣事……

气氛融洽，两人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