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行事?”
蓝曦臣看着他,一字一顿道:“金公子自有一套行事方式,还需要蓝涣告诉你?”
沈孟惨然一笑:“结果皆大欢喜,过程还重要吗?”
“皆大欢喜?”蓝曦臣眼中难掩痛苦之色,半晌,他也只能苦笑,“原来金公子很欢喜,看来,是蓝涣想多了。”
沈孟看看他,脸上神色渐渐归于平静。但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沉寂。
“你不必多想,你若问我,我必不会瞒你。”
蓝曦臣看向他:“好,那我问你,当日你为何不辞而别,离开蓝氏去了温氏?”
“找人。”
“找谁?”
“不能说。”
蓝曦臣眼中失望之色愈浓:“你方才说必不会瞒我。”
沈孟淡淡道:“我已被绊在泥淖之中,不能再将他扯下来。”
蓝曦臣见他如此维护那人,也未再追问下去,转而道:“那,为何会留在温氏?”
“别无选择。”
蓝曦臣反驳道:“凭你的身手,若你陷在温氏,定然能送出信来,怎会三年毫无音讯?”
沈孟笑笑:“蓝涣,你高看我了。七年前,我也并非有如今这般身手。”
那时,他为了镇压蛊虫,每日体内都留着十数根银针。经脉尽封,心脉俱损,三年里,武道修为没有半分长进。
况且,就算他有如今的身手,他也不是温若寒的对手。
他要他温若寒的命,他就得留下。
闻言,蓝曦臣有些激动:“阿瑶尚且能送出信来,聪慧如你,怎会坐以待毙?”
沈孟没答话。
这些问题,其实答案只有一个。
他不能走。
他也走不了。
从他走进炎阳殿那一刻开始,他和温若寒便开始了一场无声的角逐。
他以自己为筹码,賭的是他温若寒的命,同样也是他瑶哥哥的未来。
或许,还有别的方式可以成就这一切。
可在当时,他没有选择。
如果他和金光瑶必定有一个人要走进去,他宁愿是自己。
就算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如此选择。
半晌,他问他:“还要问别的吗?”他声音很轻,面色看着也有些不好。
蓝曦臣抬眼看着他,缓缓开口:“如果你的脸没人发现,你是不是要永远藏起来?”
“是。”没有分毫犹豫。
“永远顶着一张面具你不累吗?”蓝曦臣已经无法接受他所知道的一切,“从名字,身份,面貌,到你这个人,你一直都在欺骗你身边的每个人,你把每个重视你的人骗的团团转,你何曾真诚待人?你可有将别人的真诚放在眼里?”
沈孟看着他,目中黯然:“蓝涣,我以为,这些不重要。”
蓝曦臣问他:“那什么重要?”
他看着他,眼底苦涩泛起,嗓音低沉,声音微哑:“你啊……”
闻言,蓝曦臣微微一怔。
“或许,我的名字,身份,面貌都是假的,可我是否真诚以待,你当真感觉不到吗?”
蓝曦臣心头一震。
他不由得看向面前这个人,这个人曾数次救他于危难,数次挺身护他,如今为了他,以身犯险,还失了右臂。
若说他待他蓝曦臣不诚,如何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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