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那……我的脸呢？”

金光瑶笑着道:“跟咱们爹一模一样，很好看。”说着，他又道，“若是我娘当年见到，定然更加欢喜你。”

沈孟看着他，他的眼睛里都是欣喜希冀的光，脸颊上都漫着热切的笑意。

他想，这世上或许真的只有他的瑶哥哥会如此感激高兴他的存在，会如此坦然的接受他每一副面孔。

他想着，不自觉的挪了挪身子，往金光瑶旁边靠了靠。金光瑶看看他道:“自从我娘去世后，我身畔也只剩你一个人了。你我聚少离多，总不在一处。日后你去了金麟台，我们便能朝夕相对，岂不甚好？而且，金麟台那地方虽好，却也冷清，你若去了，那地方定然会热闹些，也会多些人情味儿。”

“我不会去那个地方。”他闭着眼睛说道。

金光瑶看着他:“阿孟，那是你的家，你不去那里，又要去哪？”

“那不是我家。”语气淡漠却决绝。

金光瑶又道:“你离开聂氏，又不去金氏，那二哥……”

沈孟微微睁开眼。

“你也打算放弃了？”

“……”他不答话，眼光也沉寂。

金光瑶看着他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能与二哥站在一起的身份？金氏嫡系公子这个身份怎么也好过聂氏弟子，不是么？”说着，他又道，“而且，金氏与蓝氏向来交好，爹与蓝先生……”他顿了一下，又才道，“是莫逆之交。想必，有了这层关系，你与二哥之事必会得两家认可。阿孟，你说呢？”

“瑶哥哥，”他忽然唤了他一声，“你知道我还有个名字叫顾东亭么？”

金光瑶顿了一下，继而又镇定下来，问道:“那个人……是你么？”

“……”没有回应。

“你不是跟我说，你离开了？怎么会……是温若寒威胁还是强迫……”

“我困了。”未等他说完，沈孟翻了个身就这样直挺挺的搭在床上睡了过去。

金光瑶看了看他，继而从旁边拉过被子替他盖上。

翌日一早，金光瑶进门时，沈孟已经不在房里。

他也没多留，转而下楼。

走出去没多远，就有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凑到他旁边，手环着脑袋，呲着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他人呢？”

“往姑苏方向去了。”

金光瑶道:“你怎么不跟着他？”

“人家去见心上人，我跟着做什么？”

金光瑶淡淡道:“二哥现在不会见他。”

“也是，突然知道枕边人竟然给别人暖了三年床，这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泽芜君真是君子，竟然这么久都没什么过激反应，要我这脾气，我直接废了他聂明亭！”

金光瑶道:“你没资格评说他。”

“我没资格？”薛洋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一脸戏谑的笑，“那你这罪魁祸首更没资格。”

金光瑶脸上有些愠怒。薛洋又道:“能把温若寒都搞的失魂落魄，一门心思栽在他身上，想必有些手腕。你介不介意把他送我玩玩？”

金光瑶脚下一顿，转过头看着他笑的阴沉:“我不介意送你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