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起往前走。”

沈孟道:“你走吧，不必带着我了。”

“阿孟……”

沈孟轻轻推开他:“瑶哥哥，我很累，需要休息。”

“可你不是已经歇了这么久？”

“久吗？”他眼光有些失神，“也才一年而已。哪够啊？”

“那你打算歇多久？打算这样颓多久？”

他看向他:“你不是说不勉强我么？”

“我是不勉强你。”金光瑶看着他，眼中忧心愈盛，“可你让我如何放心将你一个人留在此处？”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在这里如鱼得水，轻松自在，挺好的。”

金光瑶看了看他，终于还是作罢:“你既觉得好，我无话可说。以后我时常来看你。”

“别，”沈孟拒绝，“你已经贵为金氏公子，又是人人称颂的敛芳尊，你来这种地方有失身份，别落了他人口舌，平白污了你的名声。”

金光瑶看着他，听他如此说，他只觉得心中分外不好受。

“你总是这般在意关于我的一切，阿孟，你为何不在意自己？”

他一笑，却惨然，模样直让人心疼:“我从不在意我没有的东西。”

金光瑶哑然。

这一刻，他忽然不想再劝他跟他去金麟台。他甚至在想，是否他应该留下来陪他待一段时间，可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沈孟将他送到门口。

金光瑶往前走，可走了两步，他还是停下来又走回到他跟前。他没有忘记他来此的目的，也不想轻易放弃已有的一切。

“有时间去姑苏走走。”

沈孟抬眼看着他，似是在等他说下文。

“阿孟，你不该让一个跟二哥志同道合之人去到蓝氏。”

沈孟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你把身份还他之时，可曾想过他也许会拿走你的东西？”

沈孟看着他，没答话。

“二哥已经助他结丹，亲传六艺，蓝先生也对他甚是满意，他在蓝氏适应的很好。”

“那很好。”

“很好？”他伸手扶住他的肩头，“阿孟，你没了沈策之子的身份，没了沈孟那张脸，没有结丹，六艺不全，三年五载一过，你拿什么跟他争？”

沈孟顿了一下，继而垂下眼帘，浅浅笑了笑:“争什么？蓝曦臣吗？”

金光瑶不知他什么意思，但他确定他的猜测不会有错。从他得知他重伤之时是蓝曦臣近身照料，他便断定，此人于他绝非一般。

他轻叹道:“你何必做出毫不在意的姿态来？”

“……”他不答。

“既然有心，便不要辜负才是。”

沈孟道:“你误会了。我这人向来孤僻，从不轻易结友。”

“就算是朋友，你这般不闻不问不关切，久而久之也会生疏，若他真代替了你，我只怕有一日你会后悔。”

他不应。

“阿孟，不为其他人，也该为你自己想想。”

说罢，他看了看他，这回当真是离开了。

沈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神情落寞哀伤。

“还争什么？我早就输了，”他喃喃自语，“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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