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聂怀桑所说，蓝曦臣刚回来，蓝启仁就带着他去了寒室，亲自将他交到蓝曦臣手上。

蓝启仁一走，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对方。沈孟毫不避讳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暗道，这人的确生了副好皮囊，比他经手过的姑娘都要灵气好看。

沉默了片刻，蓝曦臣邀他在一旁坐下，首先打破了沉寂:“沈公子，叔父所言你可还有补充？”

“有啊，首先，琴棋书画我不是略通一二，我是一窍不通。其次，我并不想结丹，也没打算以后走修炼一途。”

尽管他如此直言，蓝曦臣听了也未有不喜，只替他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沈公子，都不打紧，以后可以慢慢学。”

“蓝启仁让你教我？”

“正是。”

沈孟眼里不自觉闪过一丝厌恶，口里道:“你每日事务这样多，若是琴棋书画都要你亲自传授，岂不耽搁你？”说着，他又补了一句，“我自己学就行。”

蓝曦臣道:“每日两个时辰而已。沈公子不必忧心。”见他没答话，蓝曦臣看了看他，又道:“沈公子今日想先学什么？”

“随便吧。”

他想了想道:“沈公子，今日先从书法开始，如何？”说完，他引着沈孟去了旁边书案，“叔父说，沈公子书法尚可，可否写于曦臣一观？”

沈孟看了他一眼，继而铺开白宣，拿起笔蘸了蘸墨:“写什么？”

“你平时都写什么？”

他咬了咬笔头，吐出几个字:“偶尔写写诗。”

闻言，蓝曦臣眼中有几分赞赏之意:“那便随意写几句。”

沈孟嘴角一勾，继而道:“那我便写了。”

说完，他提笔便写，未有半分磕绊，不过片刻功夫便放了笔:“好了。”

蓝曦臣伸手拿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兴魄罔知来宾馆，狂魂疑似入仙舟。

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刚看了前面几句，蓝曦臣脸上腾的便红起来:“沈……沈公子，你……”

他捏着那首诗，整个人窘迫不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他不自觉看向他，发现沈孟也正盯着他看，脸上似笑非笑，眼神淡然却深邃，眼睛黑白分明，却又似醉非醉，整个人看上去有种难言的迷离之感，让人心神荡漾。

“蓝大公子，我这字如何？”他缓缓启唇道。

“……字，”他顿了一下，继而将那首诗放回到桌案上，微微定了定心神，“沈公子……笔力强劲且行云流水，以后多加练习即可。只是，你所写的……诗，实在……”

“我也是有感而发，随意写来，还请蓝大公子斧正一二。”

蓝曦臣一惊:“斧……斧正？”

“蓝老头不是让你指点我吗？你就先指点指点这首诗。”

“沈公子……”

“你先慢慢欣赏揣度，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沈孟起身便离开了。

“……”蓝曦臣望着他远去，一时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