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孟按照约定的时辰再次来到寒室。
蓝曦臣一见他进门,脸上顿时便多了几丝尴尬之色。
果不其然,他一进来便问蓝曦臣那首诗修改的如何?那样的淫诗艳词,蓝曦臣从他离开后便再没看过半句,哪里还会同他探讨指点?
沈孟心中自然清楚,他也没多纠缠,又笑着问他:“那今日我们学什么?”
蓝曦臣看了看他,缓缓道:“你想学什么?”
他道:“你是先生,自然是你定。”
“可会下棋?”
“不会。”
蓝曦臣便摆开棋盘,同他从入门开始讲起。
他就坐在旁边静静听他讲,但眼里没有丝毫兴趣。大概听他说了半个时辰,他突然开口打断他:“我道好奇你们仙门每次清谈会一般都做什么?”
他突然问了一句,蓝曦臣虽觉得意外不过也没指责他,反而耐心给他解答:“通常都会聊些家族事务。”
“什么都能聊?”
“算是如此。”
见他如此说,他便有意无意的提到金氏,“那你上次去金麟台也是为了家族事务?”
“嗯。”
“金氏,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蓝曦臣摇摇头,沈孟却有些疑惑,如果孟瑶去了金麟台寻亲,定然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要知道他第一次去金麟台,可闹出了天大的动静。
见他没答话,他又道:“沈公子可是在蓝氏住的不习惯?”
“整日在你这小屋子里待着,谁能习惯?”
“……”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孟每日都会随他习棋艺。两人对弈时,时常会聊些外界的事情。沈孟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探金氏。
但蓝曦臣这人明显不是个很好的消息来源,他只知道别人都知道和想让他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他更隐秘的,他沈孟真正想知道的,他一件也不知道。
这让沈孟觉得他来蓝氏就是个错误。
先不说那金子轩当真跟外界传闻一样骄傲自负
,就蓝氏这半隐半退的状态,根本就很难了解到更多的东西。
他觉得还不如待在春楼,起码人多嘴杂,消息灵通。
不过,根据他这将近一月的观察,那金子轩虽然不讨喜,却不是个恃强凌弱之人,想来以孟瑶的性子,将来与他相处应该也不算难事。
那些金氏修士尽管狂妄自大,行止极为不端,但他想,日后孟瑶去了金麟台,也是有身份的人,还轮不到底下人欺侮,倒也不必太担心。
思索之后,他觉得继续留在此处意义也不大,心中便萌生离开之意。
蓝启仁得知他要回原来的地方,甚是恼火。
“你怎可再回那种地方?”他黑着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如今你只管在蓝氏好生受教,你爹娘在天有灵方能安息。”
“那种地方怎么了?生我养我之地,不知道比这里好多少倍。”
“你……你拿春楼妓馆跟我蓝氏相提并论?”
沈孟不以为意:“我离开也是为你蓝氏好。你说,若是叫人知道你蓝启仁让一个春楼杂役同这些世家子弟一同受教,他人该做何想?”
蓝启仁一时竟无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