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聂怀桑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拦住他们几人:“沈兄,你的花养的怎么样?”他开口便问,看起来很是欣喜。
“什么花?”沈长宁疑惑。
“就咱们在云深不知处种的花。”聂怀桑摇着扇子看了看他,“你不是跟我约好了一起赏花?”
沈长宁一时不知该如何答他,顿了片刻才道:“以后再说。”
“没事,我估摸着等你的花养成只怕得要些时日。它们也长的太慢了。沈兄,我养的倒是快开了,估计就这几天,你要不留在不净世,跟我一起等?”
一听这人要留他在此,他赶忙道:“多谢聂兄好意,我还有诸多功课要做,所以……不能久留。”
“功课?”聂怀桑诧异不已,忍不住压低声音道,“沈兄,蓝先生还没对你死心呢?”
沈长宁看了他一眼,刻意郑重道:“先生一番教导,沈梦受用不尽。以前是我不懂事冲撞先生,以后自当好生受教。”
聂怀桑拿扇子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他怎么看都觉得面前这个沈孟跟他从前认识的沈孟,不太一样。
但见金光瑶和蓝曦臣都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那我就不留沈兄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共赏。”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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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聂明玦强行定下了百凤山比试之约,沈长宁无奈只好练起骑射,只是他自小便没有骑射功底,学起来自然吃力。
尤其在蓝氏校场之上,每次他射箭时总有弟子围观,可偏偏他箭法又不出彩,练了半个多月,竟然连靶面也少有挨上的机会。
蓝氏不少弟子当初也是在战场上见过沈孟箭法的,如今见他箭法如此差劲,反倒疑惑。
沈长宁瞧见那样的眼光,心下越发胆怯,只敢趁没人的时候去校场练习。
可成效实在不行,这百凤山围猎竟成了他一块心病。
蓝曦臣看他这几天在寒室练琴都心不在焉,便问他:“可是在担心围猎一事?”
沈长宁点点头。
蓝曦臣笑笑:“你如今性子倒是越发好了。从前大哥若是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当即便会拒绝,人前也不留半分情面。”
沈长宁有些诧异,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我以前如此不给赤峰尊面子?”
蓝曦臣淡然一笑:“大哥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他不会同你计较这些。”
沈长宁按着手上的琴,心想,这顾东亭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连聂明玦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可真要他也跟他对着干,只怕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那泽芜君,”他忽然抬眼看向他,“从前我性子恶劣不讨喜,如今我改过,可还来得及?”
蓝曦臣伸手斟了杯茶:“我倒未觉得你以前性子恶劣。”
沈长宁一怔,继而强装镇定道:“我以前犯了那么多家规,还忤逆蓝先生,这样还不恶劣?”
蓝曦臣端起茶杯自顾自饮茶。
“那你是希望我是以前的性子,还是……现在?”
“你是你,”他缓缓放下茶杯,“做你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