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同人衍生 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

第十七章 逼婚 从来都是个国际问题

  

信正在早食间时进入偏殿内室,手中的托盘内盛放着新做好的香丸和点心。神子大人起身不久,正在更衣安妆。隔着半人高的纱幔屏风,小女使用梳子将长发由下及上梳平,鬓角处编出极细的发辫,装点浅桃色纱罗绢花和紫纹蝴蝶式样的琉璃发篦。巫女换上白色桃花小袖,中层是暗红色单衣,领边和袖口露出极细的一截,边缘绣着细小的蝴蝶。最外面是浅绿色中振袖,染绘出淡橙色百枝莲和纯白的蒲公英绒团。另一个小女使跪在叠敷上,将略微褶皱的衣摆铺平。巫女以往都起的很早,但照顾她的小女使都还在长身体的时节,或许是为了让她们好好休憩,时间比平日晚了很多。

信正只见过巫女装束的桔梗,他觉得还是往日的素净妆容更能体现出她身上清冷又温润的气质。当然这并不代表她现在的模样不美丽。现在的神子大人就像阳光下的琥珀酒,散发出回味悠长的绵密和惊艳。只是城主显然对她的巫女身份极为痛恨,迎回她的当天便烧掉了那身衣服,之后或许是厌舍及蔷,城里所有近似白衫绯袴衣物也在一夜之间毁的干干净净,一件纯白纯红的浴衣都没能留下。

桔梗原本是被城主亲自放在主屋照顾的,但那天晚上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当晚巫女便被送回了偏殿。自那之后城主再没去看她,神子也没主动找他说哪怕一句话。但送去别院里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茶褐色的香丸收在藏青色琉璃盅内,盖子装饰着五枝松叶。十二件的玉川茶具以竹叶纹为君,胎体透出雨过天青后的浅色。绢质彩色扇子合起来搁在妆台上,尾端垂下细长的流苏。信正印象很深的是那把两寸长的白檀木梳,香气馥郁,梳齿间用梵文阴刻出整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但凡不是个瞎子,基本都能看的出背后代表的意义。因此虽然城主并未表态,但周围的人已经明里暗里已经称呼她为准夫人,个别人甚至直接叫起了御帘中的名号。

桔梗没有涂抹脂粉的习惯,也从不碰饰品,胭脂从送去之后便被锁入妆奁,圆形小盒外壁镶嵌出海纹样的藏蓝色珐琅片。巫女不能踏出偏殿一步,也不能经探任何神道之事,因此总是待在屋里读书。阳光和煦的时候,她会在玄关前小坐一会儿,长发未经装束,自然而然地披落在周身,散发着极其温暖又明亮的光泽。大多数的时间她会给城内的仆役和家臣医治伤病,熬制驱除毒素的汤药。闲暇时她也会给年纪小的孩子看手相和命格,做精致的护符和香包。

所有的孩子都很喜欢她,信正好几次路过,看到小女使放河灯,祝愿神子大人成为真正的夫人留在城里。但在看到他后所有人都匆匆离开,就像是看到真正的妖怪。信正对此全然不在意,但他知道,桔梗并不开心。即使她住在城里,花朵般被细腻的养着,她也依旧变得越来越忧郁。

信正极少看她笑,确切地说是从未有过,她是这样,城主也是这样。他们的笑容都只是浅淡又静默的礼貌。那种发自内心的,或开心或肆意的情绪,他们似乎都不曾有过。

信正不清楚为什么。

他知道城主对她是真好,好的让他一度怀疑那件往事的真相是否真的像鬼女说的那般不堪。他从未在这个年代见过如此珍视女子的男人,重要的是只珍视她一个人,却又始终远远地等待着不经意间的颔首。很多同样年纪的男子在这样财力和地位下,身边早已环绕无数的莺莺燕燕。但城主就这么沉默又坚定地杠上了一个巫女,巫女也就那么沉默又坚定地回绝了一切。

他不明白桔梗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只要神子大人点点头,她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座城,在余生岁月里无忧无虑地生活,每天穿不同花样的衣服,吃着不会重样的点心,身边围绕着女使精心梳理每一根长发。神子同样是流浪过的人,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安逸的珍贵。

但桔梗依旧很忧郁,他因此莫名地有些讨厌她。

但是对于人见城的其他人而言,忧郁和开心只是巫女个人的事情,除了他不会引来太多的关注。随着二十三岁的城主第一次带回女人来,整座城的像是死寂的湖面突然被砸了一块巨石,在短时间内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剧烈地震动起来。

变化最大的是老家臣,侍奉了人见城三代家主。年轻时与先主的父亲是生死之交,又在家族没落后亲手养大了病弱的少主。他在城主抱着巫女回来的当天像是喝了生鸡血一般冲进家祠呼天抢地,说什么“我人见家有望了!!!”这种信正一听开头就知道下面两百句是什么的长篇大论。之后带着一群刚从榻上被打起来眼睛还浮着泡的家役,把附近神社里外翻新洗的油光瓦亮就连地皮都差点没给刮干净。穷的连叮当都响不出来的神官换了一身赶制的狩衣拿着新作的有职扇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被馅饼砸昏脑袋的迷茫。可后来刷在鸟居上的漆还没干透,神子就被城主赶回了偏殿,随后两人再没有其他动静。

于是老家臣再也坐不住了。他的少城主好不容易把精力放在了女人上,现在又朝着赚钱修行的歪路摇摇欲坠。他绝对不允许他再放纵自我,再回到那种清心寡欲一心追求家业的堕落状态里!!

一定要行动,将这股卷土重来的歪风扼杀在萌芽之中。

就这样,他开始每天不间断的训话和哭诉,一次就要两个时辰。每当这个时候城主必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板板正正跪坐在他面前听训。内容是五花八门的,比如什么“都养在城里了,女子声誉不似男儿应当尽快给人名分,避免别有用心的人乱嚼舌根……”比如什么“男子生与世间开枝散叶开花结果是道法自然,你年岁到了不需要在男女之事上唯唯诺诺……”当然有比较通俗的如“光华公子三十五岁已有二妻六妾十三夫人六别院,连皇妃都能写情诗,再看看你,二十三的人还就这么孤零零一根骨血,连个独身住在家里的小姑娘你都降不住,我当年和你一样大的时候@##¥……”还有声嘶力竭的,比如“老臣昨夜与先主相会,我告知他你已娶妻,如今难道要我这一把老骨头跪在他灵前说微臣未完成他的心愿吗!!!老臣已过花甲之年居然无能至此,未能亲眼看到小公子出世,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先主大人……”

奈落从头到尾铁青着一张脸,面颊抽的像是浇了水后半融化的粳米片。信正身为近身家臣办事不利同样跪坐在后边听训,正坐了一天脚踝都要被压断了。他知道奈落压根不是是真的荫刀,也知道他现在很想把这个啰里啰嗦的老头子就地煎炸烧烤煮,之后切成片下锅涮了再蘸酱。但他名义上还是人见家的继承人,老家臣跟了三代城主,论辈分信正还得叫他太阿爷。真杀了老爷子,他的城主就不用再当了,妞不用再泡了,桔梗一定会射死他,都不带眨眼的。

于是在老家臣呼天抢地喋喋不休的时候,身边的家臣拉了拉他的衣摆。

“您就担待点吧,”他看着城主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暴涨。“阿爷年纪大了,关心小辈总是心急些,再说女子心软,若是他出了什么事,神子大人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谢天谢地,那只手终于松了下来。

老家臣听闻此言,哭得更加震天动地、捶胸顿足。大有城主今晚再不歇在神子屋里,他就随着被城主亲自剁了头的先主一块归西的架势。然后城主就在嚎啕大哭的声音里单手扶额面如死灰,颓丧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树上。

信正觉得也只有这种想抱孙公子想疯了的老头子,和那帮身条都没长开满脑子胡思乱想的小姑娘才会天天乱扯他俩的事情。别说城主和神子过去那些用血堆起来的积年旧账,现在他俩讲真也没什么可能性。信正想城主也许没被人想的那么喜欢她,只是不想巫女坏他的事,又不想给人把柄,否则不会提到她名字都一脸气急败坏。其次神子一点都不喜欢他,真听了老家臣的话上赶着去求婚,她一定会把他连人带和服统统拉去填湖,连带他这个小跟班都得头朝下栽进种荷花的淤泥地里出不来。

但老年人终究是固执的,老家臣的心里,城主已经到了不生儿子人见家就要毁灭的生死存亡之地,少男少女的单薄脸皮所带来的黑暗前景绝对不能阻挡人见家孙少主这颗红太阳的冉冉东升。而怎样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的阳谋都无法撬动两人冰冷的关系后,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用了阴谋。信正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简直是厚颜无耻为老不尊的典范。

那天晚上城主刚看完整月的行账,换上浴衣打算休息。信正点了一炉安神香,随着白色烟雾弥漫整间屋子,城主的神情明显变得有些古怪。

“这炉里的东西是谁装进去的?”

信正对香道没什么研究,只觉得味道越闻越热。之后城主一把摔了书大骂。

“他有完没完啊他!!这种下三滥招数也用的上!!”

信正呆在原地,但还没等城主咆哮开。神子大人就已经怒气冲冲闯进里屋拉开障子,守在外面的武士不知听了谁的招呼,撤的干干净净连只苍蝇都拦不住。她同样只穿了浴衣,身上松松罩着天蓝色的外袍。手里握着一个散发同样怪异气味的香炉。然后她当着信正的面,将香炉“啪”地砸在叠敷上,香灰和火炭滚了一铺盖都是。

“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小看你了!!!”

城主“嚯”地站了起来。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我没做过,也不想做,这事与我无关!!”他说着气急败坏地指向窗外。

“你算账去找别人,不要半夜三更翻我的墙!!”

桔梗气的浑身发抖。

“都这种时候,居然还说这么逃避责任的话,你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这是两个人冷战后首次争吵,不知是因为药力还是因为怒火,两个人都气的面红耳赤。到最后奈落突然变得极其愤怒。

“你从来都没想过分清我和那个杂碎,不要把我和那种垃圾想一块!!”

信正缩在角落里用衣服盖住香炉里的味道,城主一把把他拎起来抓过炉子。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若有半句虚言,让我这辈子变不成全妖!!那块玉永生永世都凑不齐你满意了吧!!!”

桔梗生硬的面色终于在那刻有了细微的松动。

“那又怎样?”她说道。

“你下流!你无耻!你的家臣也都跟着你,一样的下三滥!!”

城主嘴角抽搐半天,面色再次变得嘲讽又轻蔑。

“我下流?我无耻?”他“咣当”把剩下的炉子反手扔地上,抱着胸看她。

“你少自以为是了,我真下流还用得着等今天?还用上这么贵的东西?就你那天蔫巴巴的样子阻拦……”

这句话似乎包含着无穷的杀伤力,原本已经打算回去的桔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转身,冲着他的肚子来了一记狠毒的上勾拳。

信正抱着头尖叫起来,声音细的像个女人。他用灵魂发誓就这力道和杀气打在城墙上都能砸出两丈宽的洞。城主被打的半跪在地,半刻钟都没站起来。

城主被神子大人一拳砸成了右腰内出血,指节上大概率夹带了灵力,怎么愈合都好不了。信正不得不点灯熬油给他上妖怪专用的破淤除肿药,城主咬牙切齿咆哮了一晚上。就在那天他注意到城主后背是一整块坑坑洼洼的蜘蛛烧伤,摸起来异常烫手。

“这个该死的蠢女人!!”

他说着捂住嘴干咳两声,掌心里全是吐出来的淤血,他随手抹在布料上,之后似乎是越想越气一掌劈在桌几上,摆在上面的清酒广口杯,还有各种颜色的药膏稀里哗啦摔成一片。原本白净的棉质软榻又是香灰又是血,现在浇了一堆酒和药,彻底脏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信正双手掩面。

那一拳打的城主第二天都没好利索,批阅书文的时候一直用手扶着腰。仅仅一上午的时间,神子大人半夜翻进城主内室、将屋里连人带床如狼似虎折磨一晚上,第二天城主扶着腰出来还差点不能走路的消息炸的比瘟疫还快。之后随着乱七八糟的小道八卦演化成了——换叠敷的家臣亲眼看到香灰和血滚得整间屋子都是黑色,装清酒装茶叶的瓶瓶罐罐稀里哗啦碎了干净,晚上起夜的女使确信自己听到了女子包含爱意的尖叫,以及守夜的卫士一晚上都在听什么痛死了下手轻点的惨叫声,以及不要再闹脾气了忍忍就不疼了……等等等等……

城主从始至终都是一副风淡云轻的面容,只是在听到路过的小女使说什么“他俩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这么会风月……”“古人说的对,地是从来不会耕坏的,你看夫人就一点事都没有……”以及“你说城主那么瘦,居然没有被榨晕过去……”这种话后,手里那把精钢锻造的武士刀连刀带鞘“咔吧”在手里断成两截,就好像那是根夹着生葱的黄瓜。

一个时辰后再次冲进祠堂手舞足蹈的老家臣心花怒放地给两个屋子各送去一摞装在漆木盒里的镜饼,葫芦形的饼身扎着喜气洋洋求子求福的红线,顶层堆着福橘和鲍鱼干。半盏茶后,镜饼一个被切成蛛网一样整齐的八块从窗外扔了出去,另一个直接推回走廊,上面箭靶一样被尖头筷子戳成了圆滚滚的刺猬。

最后还是信正捡回去自己吃了,虽然镜饼里代表的意义其实并不存在,但糯米年糕、鲍鱼肉、虾子、和夹在里面的糖心柿饼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信正一点渣子没剩的分三天啃了个精光,连摔泥地里的福橘都在水池边洗了洗吞的干干净净。城主因为这三个时辰都没怎么搭理他。

再之后境况开始走下坡路。

自那天之后,送过来的料理和点心几乎都或多或少掺了点别的东西,城主气的差点背过去,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信正一股脑全都扔河里喂鱼。没过多久终于知道流言具体内容的桔梗在阳光灿烂的白天再次冲进主屋,将里面的人暴打了一顿。但就在老家臣带着其他人冲进主屋的瞬间,原本还在很灵活地躲着攻击的城主以弱柳扶风雨打梨花的姿势瘫软在地上,一脸惊恐加无助地抱住身体。

“你逼我也没用,我就是不答应。”说这话的时候他用手捂着脖子,手腕间青一块紫一块,袖子被撕出尺宽的裂口。桔梗板着脸站在原地,手里还拎着那截准备勒死他的革带。

老家臣愣了半天。

“这就对了,那个、那个老臣什么都没看见……”

一直躲在桌子背后的信正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们俩刚刚是在打架!!!”他指着桔梗,“是她先动手揍城主,说要活活弄死他,还要用绳子勒他脖子,城主就被她揍才全身都是伤,袖子就是反抗的时候被她扯下来的……”

然后老家臣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碍事的东西,脸气的通红。

“我来就是找你的!!!你你你你个兔崽子窝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是你该待的地方吗,还不快滚回家去!!”

信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着后颈带出去屋子。一帮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撤了出去,顺带还把门替他们关上。

喂!!为什么没有人听他解释,他们真的是在打架啊!!!!你们这帮大人为什么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

桔梗:“……”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巫女冷冷地看着他。奈落坐在原地单手托腮,下巴被她揍出一块青影。

“是你说要杀我的,我当然不答应。”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你来啊,你敢来,我就敢吼,”他满不在乎地仰起脖子,好像巫女再向前走一步,他就会趴在窗户上凄厉地喊出“不要啊,雅蠛蝶!!!”

bulabula……

桔梗气冲冲扔了腰带。

臭不要脸的,算他狠。

当天晚上桔梗收到了老家臣送来的礼物,盒子里装着稀奇古怪的链条、鞭子、手铐还有打结的绳子,边上还放着一本书。大女使上了岁数神色明显有些局促,一直在说什么“麻绳这种东西还是太野蛮了些,少主自幼身体娇弱不能那么折腾……”

她没勒死他已经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在女官走后她对信正说道。

端着茶水果子的小家臣在她翻开书的前一秒“哗啦”将茶盘整个扔水里,之后用比闪电还快的速度抢下盒子和书,躲在角落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连烧焦的残骸都分两堆细细砸成了末。

然后事情彻底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疾驰而去。

老家臣开始明目张胆送各种稀奇古怪的补药,开始往偏殿送各种能生儿子的秘方(信正在药还没送到神子那里的时候就吩咐女使全部倒进鸡食槽里,结果那个月的产蛋量是往日三倍多),开始送各种乱七八糟的画本,糟到城主刚翻开就气急败坏让信正都拿去烧了,还威胁他只要敢偷看就挖了他眼睛。信正想说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乖乖端着书跑了出去就好像扔一堆有毒的蜈蚣。

之后信正跪坐在原地,看着城主有些濒临崩溃的模样,白皙修长的手指揪着头发,下一秒就好像会从头皮上扯下来。

“神经病才会和那个疯婆娘生小孩。”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信正弱弱地开口,“太阿爷已经疯了您也看出来了……孩子能不能要上是一回事,就算有孩子他也不会罢休的。这么说,万一是位姬子,他一定会和您要男胎。如果生了一位小少主,他也还一定会和您要二胎的。”

奈落憋了半晌没说话。

“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他咆哮了一句。

“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他回到寝屋,看见床头盒子里那一大堆婴儿穿的衣服鞋子和玩具后,忍无可忍的城主终于使出了杀手锏。信正看着他肤色在短短一瞬间由正常变为惨白,之后双手捂住胸口昏倒在地四肢抽搐气如游丝,一副被榨干气血后只剩一口气的惨状

话说他演戏的技术……简直就是天下无双……

第二天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消失的无影无踪,世界终于正常了,耳朵也终于清静了。

别院的书一夜之间全被撤走,只剩下唐文《女史》和《女诫》,管事的大女使依旧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说什么“就算酣热也要注意节制,城主年少体虚不能天天折腾,你年纪还轻以后的日子还长……”

桔梗简直要气炸肺,她打了他一拳,他居然用这种软刀子报复……走不了、赖不掉、发脾气会被说、不发脾气也会被说。最后巫女举起睡觉用的软枕,“梆梆梆”敲妆台。

该死的半妖!!!!!

生活终于恢复往日的安宁平和,信正端了刚沏好的清茶,城主靠在窗边翻阅书卷。

“她要是真的不开心,您干脆把她送回神社得了。”信正皱着眉头说道。

城主翻了一页书,端起茶筒抿了一口。

“你不喜欢她吗?”

信正只是耸耸肩。

“我只是觉得……您对她那么好,她还一点不领情,天底下没这么不识趣的人。”

城主翻书的手停在原地。

“你觉得我对她好吗?”他突然问道。

信正略略沉默。“我见过更坏的人,可也许她没见过。”

奈落很浅的笑了笑。

“不高兴是正常的。”他说。

“把鹰关在笼子里,她们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小男孩撇撇嘴。“可女人原本就该待在屋里,被好好养着的呀?”

“她也是女人,这样有什么不好。”

城主只是笑。

“没有人天生该是什么……也不是所有人都天生一个样子。”

信正知道他说的是对的,神子大人也的确不是普通的女人,她甚至给自己也做了平安符。但是这种话是有条件的,至少他就没有资格这么说。

“那您又为什么不放她走呢?既然您什么都知道。”

城主很久都没有说话。

“也许……”他说着合上书,“因为我没那么喜欢她,”

“我知道她不想待在这里,可鸟飞出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但迟早都会飞走的,只剩下空荡荡的笼子

他垂下眼睑。

“我记得你和妖狼有过交集,”他语气变得极其认真。

“近期会有新的任务,神乐会和你一块去。”

信正后背瞬间紧绷,他知道奈落的手段,服侍城主夫人也好,服侍他本人也好,都只是成为家臣的表面活计。这件事才是真正的试炼,关系到他能不能真正的加入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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