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同人衍生 我与四魂君当月老的日子

第二十七章 水鸟

  

少司命在夜晚来临前点燃篝火,之后背靠帐篷,和琥珀面对面坐在沙地上。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俩就这么用同样的动作僵持到现在。当初为了保证安全,两人都在合约上动用了死契。奈落显然是忌惮这点,才未对她真的下手。少司命想过将整件事告知桔梗,但巫女虽说没真的责怪她什么,多少还是因为先前的事对她留了阴影,离开人见城后就一直对她避而不见。

少司命一人孤立无援,蹲在地上双手扶额看着围在边上的芦苇丛,终于明白了当年项羽的心情。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真TM活该去死啊她!!!

她心急火燎地慌了一整天,万幸的是五人组并未像剧情里那样当天带着小春投宿村子,而是在湖畔扎营休整。直到傍晚都没有前往别处,她的心这才略微放松下来。

又过了半小时,天色完全黑下去后。琥珀扔下镰刀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营地。少司命看着他走远,但还没等她想明白出了什么事,乘坐白色羽毛的神乐从天而降,继续看守她。

少司命看了眼徒步远去的琥珀,男孩被芦苇整个遮挡住,只能看到顶端翻动的枝干。神乐将羽毛插回发髻,在琥珀原先待的地方重新坐下来。

“你们这边居然还能轮着上班?”少司命顿了顿。

“他怎么会派你过来?”

神乐摊开手,“我怎么知道,反正又不是打打杀杀的事。”

神乐除了代替琥珀继续监视,顺便还拿来了第二月的薪水。这一次银钱的分量和成色都相当足,盒子也是精描细刻的彩漆莳绘,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异常醒目。

少司命上次发工资才刚刚过了半个月,或许是奈落想用这种方式招徕她。神乐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实在闲的无聊和她要了个游戏机,自顾自打起了俄罗斯方块。

之后两个人再没说话。

少司命不清楚奈落派她来的目的,但从他调走琥珀这个行为来看,监视她反而是次要的。很可能是想借此试探她的真实态度,一但少司命趁机反水,他就立刻操纵琥珀干掉毁约者。

或许是更棘手的,他想借此机会,打探她俩的真实关系。毕竟自己救过神乐,也确实同她暗中有来往。而现在神无在他手上,能随时随地观察所有人的言行举止。

她未必能真的解除任务,那么事情就不能做太死。神乐是安插在奈落身边最重要的卧底,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易暴露。而自己与她表面上终究是半敌状态,贸然动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一点神乐自己也清楚,因此从始至终都对她态度冷淡。但少司命还是从她的话语里察觉到两个意思。第一,奈落当下并没有要致人死命的行动,除妖师丢在地上的武器也佐证了她的猜想。第二,神乐自己并不知道全部行动背后的目的,这说明奈落同样对她有防备,没有完全信任她。

不过神乐在身边终归是个好事,一个暗中帮助她的盟友总比未成年杀人机器安全许多。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犬夜叉还不能自行发动风之伤,需要对冲妖气才能制造出具有杀伤力的裂缝。而现在唯一拥有这个能力的神乐在她这边,那就说明今晚到明天两天的时间内,男主都会是安全的。

这可能她一整天里收到的最好的消息。

想到这儿少司命终于镇静下来,从空间阵取出一片深红色的龟甲

四魂君看着她将龟壳放在火上。

“你在干什么?”

“给我自己卜个卦,”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药粉,火焰迅速变成鲜艳的红色,“我这几天运气也太背了,能转运我就烧高香了。”

油村

弥勒将碗中的山芋粳米拨出一半分给云母,猫妖饿了一天只顾埋头苦吃。一整天村中并没有出什么大事,然而法师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村外,脸上依旧是忧心忡忡的不安。

按照小春的指引,弥勒赶到了她居住过的村镇。但村里并没有出现陌生人,就在他以为自己太过敏感,要原路返回和众人汇合的那刻。青色身影远远地出现在渡口,神无抱着镜子站在边上,全身用斗篷裹束的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头发和皮肤惨白如纸,只有眼睛散发出毫无生气的黑色。信正显然也认出了他,眼睛牢牢盯着法师所在的方向。然而他和云母赶过去的时候,妖怪和人类早已撤的无影无踪,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为了以防万一,弥勒留在了村镇,像往常那样在最外围的建筑上粘贴镇魂符纸。村民大多惧怕妖怪,被他连吓带哄争先恐后去帮忙。但工程进行到四分之三的时候,被犬夜叉揍过的一行人狼狈不堪扛着公子撤回来,随行的家奴认出了他,事态顿时开始变得糟糕。

被毒打一顿的公子原本想把没撒出去的火统统发泄在法师身上,在家丁再次被打成满地找牙的惨样后鬼哭狼嚎躲进城里,没过多久城堡中派出大批兵丁,弥勒无法解释周围没有妖气的原因,他人也因此大概率将“没有妖气的妖怪”当成了神棍骗人的噱头,不分青红皂白将他轰了出去,留下的符纸倒是一张不剩被抢了个精光,

防备因此被人为撕开一块缺口,城主下令不准村民收留接待他,整整一天弥勒只能缩在村口探查巡逻。村镇居民虽然对城中权贵极为惧怕,但还是留下了食物和饮水。

现在临近傍晚,村庄周围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妖怪的气息。外围符纸被他增加过感应,但凡有外来人员,无论哪个方向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踪迹。然而两个孩子再没出现过,就好像自己早上见到的仅仅是幻觉。

会是自己想错了吗?

会不会是奈落故意派人来诈他,以便调开自己达到某种阴谋?

弥勒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他充其量只是个会用符咒的普通法师,扔只蜂巢就能把风穴当摆设的家伙。用这么大精力和功夫,要对付也应该是犬夜叉才对。

油城

小女使提起木桶,在来往的仆役间穿行。将桶内的脏水倒入沟渠后,她舀起一瓢水洗净双手,将装满稻米的瓦罐搬回角落。从始至终她都蜷缩着后背,身形间透出胆小怕事的卑微和怯懦。小女使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兜裙,腰间简单地扎束编绳,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苍白纤弱。头发简单拢束,用碎花方布包在脑后。陶罐几乎是她身高的一半,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终究是重了些。然而小女使的手臂始终很稳,却又始终在人前保持着应有的吃力和佝偻。

信正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他知道弥勒依旧守卫在村口,等待随时袭击的妖怪。虽然一白天过去,但他清楚法师的警惕只会不减反增。城中同样增加了兵丁和人手,毕竟在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夜晚是专属妖怪的攻击时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城外,兵丁也都分派在外围。这对信正来说并非坏事,最坚硬的铠甲往往内部器官也最为柔软。大多数人对危险的认识,往往局限于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但现在的信正只是个和小春年纪相仿的柔弱孤女,这样的身份进入城中并非难事。应募苦工的时候,家丁认真的搜了身,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六岁大的妹妹,小姑娘蓬着头缩立在墙角,头发和面容略带脏污,却是正常人的枯黄消瘦。

伪装成没有任何威胁的弱者,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安全。

因此一整天的时间里,在法师沿着村庄布置专克妖怪的符咒时,信正安分守己做着女使该做的工作,主人居住的正屋贴满了驱除妖怪的符纸,但他始终都很镇静。

晚饭后,其他人陆续回房歇息,灶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信正换下脏污的兜裙,将头发重新扎束。六岁的小姑娘一动不动站在他身后,信正穿回青色直垂后,女孩的身形突然变得僵硬,头颅随着响亮的蜂鸣声,沿着脖颈自行裂开口子。五官在落地的瞬间变成淡白色蜡块,剥落坍塌露出内部的蜂巢。土黄色的蜜蜂争相钻出巢穴,而本该是脊椎的地方,是一截白色的骨质刀柄。信正将整把刀从人偶内拽出来,随着连串的脆响,淡白色的碎块散落的满地都是。

男孩单手执刀,向着主君居住的正屋走过去,身边环绕着土黄色的蜂群,刀鞘在夜色和灯火中散发出新月般的璀璨光亮。

偶尔有仆役和厨妇发现他的踪迹,但所有人的都在惊呼的那刻被蜜蜂瞬间袭击脖颈,毒液顺着刺破的筋脉和血管扩散至全身。肢体和意识同时麻痹,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唯一例外的是那个跟在公子身边的家奴,信正并没有动用蜜蜂,而是双手执刀,以八相斜击的姿势正面劈砍。随着铁刃断裂的脆响,信正单手翻转长刀从左胸一路削至右胯,动作娴熟至极。鲜血顺着划开的切口四散飞溅,伴随着筋肉断裂的摔落声,成年男人右半身“哗啦”从躯体上滑落,断口处血如泉涌。信正停在原地,刀刃依旧刺在尸体内,伴随着蝉鸣般的细微吟唱,成年男人粗壮的身躯迅速垮塌干瘪,直挺挺摔成干裂的碎块。

瘫软在地上的厨娘全身抖如糠筛,男孩面无表情径自从她身上跨过,像是跨过断木碎石般轻松自然。

弥勒收回符纸,他最担心的神无始终没有出现,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妖怪气息。他独自站了许久,终于察觉到某种落入圈套后的迟钝。晚风贴着后背袭来,带着微凉的寒意。就在那一瞬,蜷缩在怀中的云母突然变得异常暴躁,朝着身后的城池凶狠地咆哮起来。

风中涌动着浓烈的血腥气,然而城内符纸没有一张被触发,平稳的像是没有涟漪的水波。

就在那瞬间,弥勒明白了一切。

他在最开始就低估了最重要的人,能动手的不只是妖怪,而自己原本该提防的,也不该仅仅是神无。

法师再无犹豫,带着云母径直闯入城内,原本守卫森严的城堡门户大敞,断裂的门扉上符纸完好无损,咒文边缘闪烁着流光。城堡中的人显然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争先恐后逃了出去。

弥勒朝着正屋飞奔而去,地上陆续出现了倒地的仆从,大部分人都还活着,脖颈处是针尖大小的红斑。弥勒认出了盘旋在周围的最猛胜,颜色都很浅,都是刚破蛹毒性最小的阶段。除了活人,地上零星散落着断裂的残肢,血浆在短时间内被吸榨干净,眼眶空洞干瘪像是被长时间风化后的干尸。

越往里,死人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多,几乎全部是守城士兵,这一次蜜蜂没有留手,毒针刺穿动脉和喉管,脖颈和肩部彻底变成黑紫色。

法师的鞋底不经意踩住干裂的指骨,发出噼啪的脆响。

公子心胆俱裂瘫坐在角落,看着满地的鲜血和碎肢。银白色的刀刃从家奴背后戳出来,刀刃酣畅淋漓地吞噬血液,将鲜活血肉瞬间变成干瘪骷髅。十四岁的男孩拔出刀子,一动不动站在广间正中,浑身上下溅满鲜红血浆,漆黑瞳孔散发出比死人更加阴冷的寒意。公子缩在原地抖如糠筛,边上是被砍落的手臂,血液涌出肢体,在地面摊出黑色的血泊。

然后他被提着衣领从地上拽起来。

“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信正很平静地微笑起来。

“饶了你?”他说道。

“那些小姑娘,她们向你求饶的时候,你饶过谁?”

他说着翻转手腕,一刀正中少主胸口。法师闯入屋内时,信正刚好拔出刀子,血浆溅的满地都是。

所有人都被屠的干干净净,家臣、仆役、管事、城主。信正手里是早上见到的色眯眯的小子,半边身体被吸干血液,软绵绵垂在地上,像是接在活木上的枯干枝杈。

信正静默地站在原地,身形间是介于孩童与成年人的模糊。遍地都是血浆和肢体,或干枯破败,或新鲜淋漓,如同春生嫩叶与秋时枯枝,无比怪异却又狰狞至极地统一在狭小的空间内。制造一切的人从容平和,如同佛祖拈花示众,众生默然无措间破颜微笑的迦叶。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