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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残

汉戈 小说与诅咒之神陈施豪 4610 2020-05-27 08:02

  

不算很帅,但也称得上是棵草,如果忽略掉他眉眼间挥之不去的戾气。校服外套搭在手臂上,手腕戴着一条银链子,串着个十字架,看得出价格不菲。

......如果可以他想把秦唳钉在那个十字架上.

林许不禁怀疑起学校校长的**程度: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他是优秀学生?是他妈你瞎还是我瞎?说这货是优秀学生优秀学生第一个不答应.

但瞎说的是校长他只能任其放屁.

这把人按地上打的**玩意儿和优秀学生沾的了一点边?地痞流氓还差不多.

校长还在继续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放屁:"秦唳同学对林同学多次旷课迟到行为进行了规劝然而林同学却对秦唳同学恶语相向几次三番威胁挑衅."

林许:“放***屁,被威胁的是老子。”

校长继续放屁:“至于校园暴力,这点确实存在......”林许喜出望外:这校长还会说人话!有救!

"秦唳同学被林同学单方面霸凌但好在班级同学挺身而出,,及时拉开两人,方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秦唳淡定的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缓缓举起左手,露出上面的……一小块擦伤……

林许当场死机:没记错的话,你那是周三打篮球被磕破的吧?怎么变成我打的了?!还单方面霸凌?我?我霸凌他?你开的哪门子国际玩笑?

在校长三言两语的歪曲下,林许拼凑出了一个全新的故事:某优秀学生友好的帮助自己重拾对学习的热情,却被自己按在地上毒打,周围路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硬是用了四个人才把自己从某优秀学生身上拉开,而自己仍在试图反抗,企图连着热心群众一起揍……

呵呵,自己一个身高不到175,体重53kg的弱**一个身高187,体重68kg的篮球队队长按在地上摩擦?

骗鬼呢?这说出去哪个**能信?

全校都信了……全校都她***。

哦豁,原来**也是会传染的。

这狗写的杰克苏剧情……

他上辈子是炸了多少敬老院这辈子才会如此悲催?

shit……

在全校打抱不平的气氛之下,校长坚持着把屁放完:“......经教导处决定给林许同学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向秦唳同学公开道歉并于明天课间宣读他的5000字检讨书外加记过一次.”

秦唳毕竟还是少年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嘴角略微上扬随后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飞快地低下头换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无辜.俨然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林许终于明白了一句话:"皮囊把真相藏得滴水不漏."

怪物披上一张人皮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人.只要不拔下它的皮看一看就没人知道它是怪物.

检讨?800字作文他都写不利索,更别提5000字,那能直接要命......

道歉?公开?那更要命......

林许机械的跟着队伍走回班级然后被摁回了那个熟悉的角落挡在前面的仍然是秦唳.

秦唳比他高出十公分不止此时低垂着眼睛看下去更是多了几份压迫感带着逼人的力度让人心慌.秦唳半蹲下来与林许平视目光中多了点戏谑:"还算聪明知道找校长"他漫不经心的接过身后人递来的纸团继续道:“不过那又怎样,校长动不了我,你终究是做无用功。”他一手掐住林许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另一只手把纸团塞进去,又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慢条斯理的点燃香烟。

薄荷味的烟雾喷了林许一脸,呛得他偏头打了个喷嚏,再转过来时,迎面对上了一把美工刀。“!!!唔......”刀刃擦着他的脸划过,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很痒。林许知道,那是刀太过锋利,划断了他的眉毛和睫毛。

“别乱动,”秦唳假意安抚他“刀这么快,万一划到哪,那多不好。”

说话间,教室虚掩的门被两个男生撞开:“秦哥!你要的东西!”

秦唳接过男生手中的东西,笑得更加灿烂,像个伺机饮人魂魄的恶魔。他冲林许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许摇着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却已猜到大概。

“稀释过的海洛因,剂量只有0.01%,致幻效果虽然弱一点,不过不会上瘾,相信我。”

林许:……我信你个鬼……

林许本能的后退,试图远离针筒,却一次又一次被拉回去。

秦唳举着注射器头大了一圈:"这倒霉玩意怎么用?!"后排一个女生出声提醒:"校医?校医应该会用吧?"

秦唳看了她一眼......片刻后校医夹在秦唳和林许中间不知所措.

秦唳懒洋洋的拖着长音:“扎,我让校长给你提五倍薪水;不扎,就收拾东西滚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座城市里生不如死。”

“所以扎还是不扎?”校医头上的冷汗滚落,很快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林许的手被众人摁在桌上,青紫的脉络清晰之极。校医接过秦唳手中的注射器,狠下心抓住林许的手,找准静脉,将注射器的活塞一推到底。

“很好,去找校长吧,就说我让的。”秦唳侧身让出过道,医生则慌不择路的夺门而逃。其余人围成一个半圆,将林许堵在正中,看着他一点点失去自主意识。

药效逐渐发挥作用,林许浑身瘫软下来,眼神慢慢涣散。面前的人影越来越不稳定,扭曲着向他伸出手,争相拉扯着他沉入更深的泥沼。大脑拒绝处理一切信息,耳边是嘈杂的间断的混乱不清的议论声:“……孤儿……煞星……怂包啊……这么恶心的人还转来我们学校……恶心谁呢……别是有什么传染病……哎,你离他远点……”

恍惚间他听见秦唳说:“不是喜欢告状吗?去告啊?有本事你去找警察,看看他们是抓你还是抓我!”

他被人抓着头发强硬的拉起来,又被狠狠甩向墙壁,大脑“嗡”的一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着脸流下来,继而又是冷水倾头而下,伤口麻木了一瞬,又变本加厉的叫嚣起来。

嘴里的纸团被取走,换成了浸水的抹布、用了半截的粉笔、卫生纸、剩半瓶的修正液、放馊的牛奶......后面还有人说了什么但他已听不清了再睁开眼时教室空无一人.

林许用力眨了眨眼右眼重新聚焦恢复清明左眼却始终罩着一层红色.他愣了半晌意识到不是眼睛的问题.他借着地面上的水渍看清了左眼上的东西---血从额头流下贯穿左眼滑到下颌处血液半凝固住糊上了他的视线因此视野中一片通红.

他用自来水桶中的水漱了口把脸擦干净慢慢挪回住处.途径商店又买了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阻断在外屋内晦暗不清独属于夏日的燥热雾气升腾起来包裹着人的眼睛很不舒服.林许靠坐在床头指尖夹着点燃的香烟却没抽只是静静地看着烟灰一点点变长又缓缓落在床单上留下淡淡的污渍烟雾和雾气融合潮湿又暧昧.

雾气夹杂着烟雾烟头在一片晦暗中明明灭灭苟延残喘着.

药效还在发挥余力林许竭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手指却和他作对似的变本加厉的抖起来.烟尾带着一点未熄的火星落在脚面上瞬间留下一个红痕.林许因疼痛从半昏迷中清醒过来盯着脚背上的烫伤无声的扯了下嘴角.

他重新引燃一支烟试探的按熄在手臂上.灼烫感很快过去皮肤因高温而泛红微有些肿先前过去的痛感卷土重来并不强烈但时有时无的刺痛令人头皮发麻.

烫伤的位置很快起泡林许起身拿来美工刀用刀尖挑开透明的液体涌出来伤口的疼痛极大的刺激了神经竟是暂时摆脱了头昏脑涨的状态.

片刻的功夫烟盒内已是空空如也床上散落着熄灭的烟头而林许手背上也是星星点点的泛着水光.

反反复复的烫伤让林许短暂的清醒后更显疲态他按了下眉心靠在床头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慢慢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消沉下去.

疼痛比毒品更容易让人上瘾因为不同于毒药的致幻伤痛更加真实也更让人记忆深刻.

自残就像是一种变了味的刮骨疗毒一遍遍的加深伤口其实也是在自我麻木和催眠.日复一日终于深渊.

再睁开眼,手臂上的红肿都已退去,被烫过的地方失去了皮肤原有的光泽、泛着暗黑色,皱巴巴的挤作一团,仔细看还会发现下面很小的一个一个的小水泡,林许一阵恶寒,越发看不下去,一把抓过身旁的美工刀,在手臂上重重一划,血慢慢外渗,很快覆满了一条伤口,在某个位置越聚越多,然后悄然落下、砸在床单上,很快润湿床单,留下一滴鲜红的印痕。最初的刺痛过去,伤口慢慢泛上一股奇异的热感,很暖很舒服。

林许拍下手臂的照片,顺手发在博客。没过一会,手机弹出一条加群邀请。反正闲的没事,林许点了同意。

离&城:“欢迎啊这位同学.你也有过自残经历吗?”

自残?林许把照片发了过去:“这样算吗?”

人间失格:“算的算的,你这是用美工刀划的?啧,一看就是小白。”

林许:“是,是用美工刀划的”

世界末路:美工刀划没什么意思,痛一下就过去了。”

镰绝:“你可以试试用玻璃碎片或者是顿一点的刀,一下一下的划,伤口更深,疼的时间也长一点。”

这样的吗?林许找了找,没找到玻璃碎片,倒是翻出了边缘有点凸起的小铁片。铁片不比刀片,第一次划下去只是多了条白痕,细细的伤口几乎看不出来但疼痛还是有的。连续几次划下,皮肤终于被割破,星星点点的血渍冒出来,很快被铁片带走,又重渗出血液。

皮肉被一点点割开,捏着铁片的手清晰的感知到延着铁片传来的割开皮肉的感觉,并不是顺畅到底的,而是有棱有角的,那是肌理被破坏的表现。

伤口渐渐变大,疼痛由逐步加剧到慢慢减弱再到麻木,最后仅剩下血蜿蜓在皮肤上的感觉和用血小板积聚在伤口止血造成的燥热感。

林许重新拍了张照片上传,配了文字:“这样的?”

镰绝:"对对对,你再试试在伤口上喷点酒精.没有酒精的话盐水也可以。”

林许:“盐水....浓度有要求吗?”

世界末路:“”你啦想疼就浓点,怕疼就稀点呗。”

林许:“哦。”

盐水……盐和水……厨房的盐不知道还有没有。

刀痕已经止血,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痂,林许调好盐水,把伤口重新划开,盐水与伤口接触的一瞬间便是钻心的疼,像千万只蚂蚁在争先恐后的撕扯着血肉,痛觉神经绷紧,几乎在第一时间把疼痛传达给大脑,纠缠着他近一下午的昏涨感终于肯弃他而去。在疼痛中寻得一丝清明。

林许感觉他就是一个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全身皲裂,而然痛就好比一汪清水,即使内含砒霜,但他甘之如饴。

林许来到卫生间,清洗掉手臂上的血迹,抬头与镜子中的自己对上视线。他想起秦唳的话:“去告啊?看看警察是抓你还是抓我?”

他明白秦唳的潜台词,在这座城市中他找不到能替他申诉的人,他没钱没势,除了认命,他别无选择。他有口,但这世界不听。他成了有口无言的...哑巴。

可是为什么啊?就因为他没钱没势又父母双亡?

可是又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呢?这世界本就不公啊.

有人锦衣玉食前途无忧,有人饥寒交迫性命不保。

有人宝马雕车前呼后拥,有人痛失双腿孤家寡人。

有人生来掌权游戏人间,有人沦为工具朝不保夕。

很不巧,他林许生来,就是第二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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