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尘卷】

【第五章 恨离】

5.4 将离

蓝忘机停下按摩，将他受伤的右手小心的摆在一旁，说道。

蓝忘机：我先给你上药……

过了一会，蓝忘机过来，脱下魏无羡的上衣，用毛巾小心的沾了水给他擦拭，然后上药，再仔细的包扎，整个过程，蓝忘机没有说一句话。

魏无羡：蓝湛，我，我只是想试试自己起来，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你，你别生气啊……

魏无羡听蓝忘机半天不说话，担心的说道。

蓝忘机：……

魏无羡：蓝湛，你怎么了？你真的生气了？！

魏无羡担心的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去摸蓝忘机，可惜还没有摸到，便被一只手大力握住。

蓝忘机慢慢说道。

蓝忘机：魏婴，我在气自己，我不应该留你一人在这里的，对不起，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无论你什么时候醒来，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魏无羡：蓝湛，你不能这样啊。你是仙督，阴虎符的事，蓝家的事，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魏无羡笑了一下，说道。

魏无羡：阿愿呢，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你把他找过来，让他陪着我就好了啊。

蓝忘机：……思追他……他不在。

蓝忘机欲言又止。

魏无羡：不在啊，去哪了？

魏无羡想到这么久确实一直未看到思追，心中有些疑惑。

蓝忘机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站起来说。

蓝忘机：你衣服都脏了，我给你换一下。

魏无羡：蓝湛，这种事情，你不用亲自来吧。你找个下人过来就好了。

魏无羡发现自己的裤子全湿了，他实在不愿将这样的自己暴露在蓝忘机面前。

蓝忘机：不需要。

蓝忘机没有更多话，揽住魏无羡的腰，就要去解裤子上的带子。

魏无羡：蓝湛，别……蓝湛……不要！

魏无羡终于叫了出来，用手抵住蓝忘机的手，粗重的喘着气。

魏无羡：不要，请不要这样对我。

蓝忘机：魏婴！

魏无羡：蓝忘机，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魏无羡第一次用这种疏离的语气对蓝忘机说道。

蓝忘机：魏婴……

蓝忘机看着这样的魏无羡，有点不知所措。

两人沉默对峙了半晌，蓝忘机默默将干净的衣服披在魏无羡身上，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蓝忘机离开静室，魏无羡一下子垮了下来，无力感袭满全身，即使被扔下乱葬岗，即使眼睛看不见的时候，魏无羡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他为自己残废无能的身体感到无力，但更为自己拖累了蓝湛感到非常难过，非常自责。

世人眼中的皎皎君子，怎么可以做这种污随昂藏的事情？

魏无羡用颤抖的手扯住衣领，将头深深的埋进衣服中，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而同时，蓝忘机一直站在门口并未离去，他看着魏无羡痛苦，看着他哭泣，却无法上前，无法做什么事情。

蓝忘机强忍泪水，紧紧握拳，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碾碎……

……

江澄：你们这是在干啥？

江澄从外面走过来，看到蓝忘机站在静室门外，痴痴地看着魏无羡的样子。

蓝忘机迅速抬头，望了江澄一眼，转身离去。

江澄诧异的发现他竟然看到蓝忘机眼中有泪光，眨眨眼睛，摇摇头，不想再想下去，转身进屋去看魏无羡。

魏无羡也是一惊，没想到蓝忘机没有离开，抬起头来，正好被江澄看到一脸的泪水。

江澄又是一惊，魏无羡何曾这么哭过，难道他和蓝忘机吵架了？

江澄：魏无羡，你怎么手受伤了？！很痛吗？你怎么哭成这样？

江澄赶紧过来，扶住魏无羡的肩膀问道。

魏无羡：没……

魏无羡赶紧用衣服擦了一下眼泪。

江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衣服也不穿呀，蓝忘机真是的，也不帮你穿上！

江澄一边唠叨着一边帮魏无羡穿上衣服，顺便很自然的帮他换了裤子。

魏无羡抽抽鼻子笑了一下，说道。

魏无羡：江澄，我口渴了。”

江澄叹了口气，认命的去倒了杯水过来。

江澄：来，嘴张开。

魏无羡：呵呵……

江澄：你笑什么？一会哭一会笑的，神经病呀。

魏无羡：江澄，你还记得我上次从玄武洞回来的时候吗？我发烧躺了好几天，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江澄：对啊，我命苦啊，你杀了屠戮玄武是大英雄，我来回奔波没人理，还得照顾你。

魏无羡：江澄，帮我个忙。

魏无羡突然正色道。

江澄：什么事？

江澄也露出正经表情，问道。

魏无羡：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去莲花坞。

魏无羡沉默了一下，终于说出口。

江澄：你，舍得离开他？

江澄不是傻子，早就看出魏无羡对蓝忘机的感情不一般。

魏无羡：蓝湛，我不能再拖累他了。我，迟早是得走的，还不如早点走……

江澄：魏无羡，不许说这种丧气话！

江澄拍了魏无羡一下，说道：

江澄：你别忘记，当年我失去金丹，万念俱灰的时候，你是怎么劝我的。没到最后一刻，你不许先放弃，知道吗！

江澄说着说着眼睛也有点红。

魏无羡：嗯。但是，我还是得走。我不想这个样子被蓝湛看到。江澄，你懂吗？

江澄：傻瓜，你要回莲花坞，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还需要什么懂不懂的？那里本来就是你的家。

江澄难得说出温柔的话，说完脸都红了，只能咳嗽几声掩饰过去。

魏无羡：嗯……

魏无羡点了点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