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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心歹于虎

远方 牧文 4199 2020-06-02 10:36

  

天空中微微泛着霞光,夕阳眼看着就要躲到山里去了。罗习远躺在地上,直到此时才悠悠地醒转过来,此时的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中微带着迷茫。只听得见“哎哟”一声,原来是习远起身的时候,头正好碰到了斜插在土里的木剑。这是怎么回事?习远醒过来的时候还感到侥幸,但见得这远处莽莽大山,心中却是惊疑不定。原来这时醒过来的并非这个世界的罗习远,而是在另外一个时空中的罗习远穿越至此,这是冷凌水一族的招魂之术出了偏差。在此时的罗习远记忆里,刚刚船遇上了暴风雨,奈何船小浪急,一个大浪打过来,习远就掉进了海里。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良久,习远慢慢就失去了意识。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习远下意识地认为是被海浪冲到沙滩上了。可此刻满眼都是群山,远处只有层层叠叠的山峦,哪里有海的踪迹?习远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打量了一下子自己的身材,这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这分明还是个少年的身体。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耳朵,习远一偏头,远处树林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小鹿来。小鹿低头吃草的时候,时不时警惕地抬头张望,它的耳朵也不停地左右转动着。小鹿的可爱,让习远一时忘了此刻的处境。突然,小鹿直起头转动着脖子,警惕地张望着四周。就在习远疑惑的时候,小鹿后腿一发力就蹬出好几米远。习远蹲下起来仔细一瞧,才发现后面一只大猫正追着小鹿。然而仔细一瞧,这哪里是大猫,分明就是林中的猛虎!海上混日子的习远哪里见过这阵仗,一下子就吓得动弹不得。就在习远祈祷这两货有多远跑多远的时候,小鹿哪里不去偏偏朝着他的方向窜了过来。瞧着这形势,习远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立马转身就跑,哪知转身时被脚下的木剑一绊摔了个脸朝地。眼见小鹿和身后的老虎越来越近,习远此时哪还顾得疼,他顺手拔起脚边的木剑,然后使劲往后掷去。本是无心的一个动作,好巧不巧,那木剑居然正好砸中了老虎的眼睛。习远和老虎这时都傻了,木剑本是木头所制,这轻轻一下却刺进了老虎的眼窝里去。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小鹿就跑没影了,到嘴的晚餐没了,又被这木剑刺瞎了眼,老虎这下是被彻底激怒了。老虎一怒,习远可就倒了大霉了,他转身就跑,哪知就是这一转身便成了厄运的开头。本来老虎还有些犹疑,习远这一转身却激起了它的捕猎本能。就在习远撒丫子狂奔的时候,老虎一声狂啸就扑了过去。把吃奶的力气都拿了出来,习远边夺命狂奔边叫苦不迭,没曾想海里龙王不收,他却偏偏撞进了虎口。就眨眼的功夫,习远后脑勺都能感受到老虎血盆大口中的腥气。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条小河豁然出现在习远的眼前。想都不想,习远奋尽全力纵身一跃,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里。这一入水,习远一下也不敢耽搁,使劲在水里扑腾着,游了好一会才敢回头看看。心里祈祷着老虎不要追来,可一回头,却见一个硕大的虎头露在水面上!娘的,看来这老虎今天铁了心要开荤!一人一虎你追我赶,顺着河流往下游。在水里老虎的速度减慢了不少,但奈何此时的习远乃少年之身,就算他前世是风里来浪里去的海上男儿,此时也仅仅是把老虎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就在习远感觉这个身体要力竭的时候,不远的处岸边,居然迎面走来一群人。迎面走来约莫有六七个人,前头带路的人是个书生模样的人。书生旁边跟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一双三角眼中透露着狠辣。中年人的左右,簇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这一行人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人家,要在平时,习远肯定绕着这群人走路。但在此时此刻,这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却让他倍感亲切。“我说,冯生,你带我们在山里转悠了半天,这天都快黑了。”三角眼有些不满道。“成老大,别着急,那日我就是误入此地,才得了手里的这锭金子,因为一时情急路记不太清,你让我好生回忆一下,”冯生突然停了下来,“咦,那是什么?”顺着冯生手指的方向,众人齐齐往前面看去,约莫见一个半大的人影从河里爬过来。这人影刚一上岸就狂奔着过来,便跑边呼喊:“救命!救命!”两个大汉上前来抽出钢刀,嘴里异口同声地呼喝着:“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坏大爷们的好事。”成老大心里大骂着两个蠢蛋,这一嗓子喊破,不是让冯生起疑心吗?成老大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冯生,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大声呵斥道:“于金,于银,不要胡来!”原来这二人乃是孪生兄弟,父亲是一老实巴交的长工,叫做于钱。于钱有余钱,取这个名字估计是想讨个好彩头,哪知这于钱辛苦半辈子也没余下几个铜子儿。老来得子的于钱,便索性就给双胞胎儿子们取名于金和于银。金银二人听得成老大这一声喝,嘟囔着嘴把钢刀回了鞘。这眨眼的功夫,习远就跑到了众人的身后。这时众人才发现这少年身后还跟了个硕大的黑影。在最前面的于金和于银惊得连连后退,这黑影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口就叼住了于金的胳膊。于金痛得哀嚎连连,这时还是成老大眼尖,一声大喝:“是老虎,是老虎,不要慌,谁跑它追谁。”听到是老虎,另外几个大汉本来转身就要跑,可听到成老大后面这半句“谁跑追谁”,都生生地停下身来。等众人回过神来,才七手八脚地拔出钢刀戒备起来。众人虽说拔出了钢刀,双腿却是禁不住直颤抖。虽然天黑看不太清楚,但只凭此时于金的哀嚎,众人就都能想象他在虎口里的惨相。一虎众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于金的哀嚎声越来越小,眼看着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见众人都不动作,于银忍不住是发一喊,举刀向着老虎劈去。于银动静不小,却被老虎连人带刀一巴掌拍倒在地。与此同时,成老大赶紧大呼道:“点火把,点火把。”身后的几人才想到今天带着火把,赶紧用火折子点好火把。众人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朝着老虎挥舞着,同时嘴里不忘大声怪叫以示恫吓。众人叽里呱啦地乱喊,一是驱赶老虎,二是给自个儿壮胆。也不知是老虎怕火,还是被众人的呼喊声给吓住了,最后居然放下了于金悻悻地跑了。老虎一走,成老大立马带着人凑上前去查看,金银二人那叫一个惨呀。于金被老虎咬得肩膀处露出森森白骨,衣服沾着血水都嵌到肉里去了,此时还能瞧见血水往外冒,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于银此时也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火把举近了一看,只见他整个人胸口被老虎拍得血肉模糊。看样子,这金银二人估计是凶多吉少了,成老大恨得牙根直痒痒。这趟出来本来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结果还没捞着好处先损失了两个人。冯生看着眼前的惨相,哆哆嗦嗦地凑近前来:“成老大,要不我们先把这两位兄弟送下山去,等明日再上山。”成老大三角眼倒竖,对着后面的两个大汉说道:“来呀,把那个小子给我抓住,捆起来。”后面两个大汉麻溜地拿出绳子把习远给绑住,等把习远绑好,成老大才对冯生说道:“我们在外走镖,都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他们二人今晚要是扛不过去也是他们命不好。但是...”成老大突然提高了嗓门:“但是,若是今晚我们寻不到你说的地方,你拿什么来付许我们的酬金?”冯生被成老大这么一喝,明显被吓到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说道:“成老大,今晚肯定能找到,上次我是夜半三更路经此处,为防身捡了一块石头,回家一看是竟然是金子,我也是因为一个人不敢来这深山寻宝才雇了你们镖局,之前跟你商量好的,到时候找到财宝你我各分一半,我绝不敢骗你。”就在冯生不停许诺的时候,一个大汉把习远拽上前来:“老大,这小子要怎么办?”“先把他带着,这老虎是他引来的,路上要再遇到老虎了就把他扔出去,”刚吩咐完,老大恶狠狠一扭头道,“冯生,前头带路,大家都跟紧点,娘的,别路上被老虎给叼了去。”“老大,这于家两兄弟怎么办?”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地问道。“待会回来我们再带着他们回去。”成老大想也不想就给出一个不可能的答案。这刚脱离虎口,还没来得及庆幸的习远,就被人捆得跟个粽子一样。腮帮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塞得鼓鼓的,任凭怎么挣扎,习远都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习远这心里却跟明镜一样了,这书生模样的人名叫冯生,他付了定金请镖局来一起寻宝。可看这镖局中人行事跟土匪没有两样,这要是寻到宝了,冯生的小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不过这时也轮不到习远替冯生担心了,这路上他不被送给老虎当宵夜就算万幸了。为今之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冯生高举着火把在前头带路,其他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就在众人担心老虎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来到密林深处,一路上虫鸣蛙叫的声音在这儿生生地就断了。“就是前面。”冯生举着火把兴奋地向前跑着。众人追着冯生一路小跑,不一会便来到了一个土包前。那土包前面立了块残碑,因为风雨的侵蚀,这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可辨认了。成老大瞧着这个野坟的寒碜样,压着怒气对冯生喝道:“搞了半天你把我们带到这么个野坟地来,你这是拿成大爷消遣不成?”“成老大,你别急,你别急,这坟里肯定有宝贝。”冯生把火把架在坟头前,忙不迭地用手扒拉着坟前的土。“娘的,老大,我看他是发了失心疯了吧。”一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冯生只是扒拉了一点点土,就摸到了东西,仔细瞧了瞧连忙兴奋地说道:“成老大,快来,真的是金子。”成老大和两个大汉一听赶紧凑上前去,见冯生居然真的从土里刨出金子来,连忙兴奋地加入刨土的队伍。一旁的习远简直看傻了眼,自己这穿越到古代来,一醒来就被老虎猛追,好不容易脱离虎口遇到人,结果这帮人三转五转,转到这密林里还能刨出金子来,这平日里狗血的电视剧也不敢这般写。众人刨了会土,背囊里都鼓鼓囊囊装满的金子,这时才有人想起来拿上工具来掘土。几人撸起袖子干了好一阵,从土里掘出来的金子在孤坟旁边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老大,好像挖不动了。”几人举着火把凑近了一瞧,原来是挖到一副石棺了。这石棺外面的土都是金子,这石棺里面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撬开了棺材板,众人举着火把一靠近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棺材里面都是金灿灿的珠宝。“成老大,你看,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冯生咧开了嘴,“这些都是我们的。”成老大嘿嘿一笑,哐啷一声拔出钢刀狞笑着走向冯生:“哪里的我们,这里都是我的。”“成老大,你要干什么?”冯生惊得往后退去,“你我这趟出来可是在保人那里做了保的,你就不怕官府找你麻烦。”听了冯生这话,另外两个大汉还有些迟疑,成老大却是凶相毕露,哈哈大笑道:“本来我也在愁怎么安排你的死法,你看,说你被老虎叼走了可好,有于家兄弟给你做陪,黄泉路上你也不寂寞!”“成老大,成老大,这钱我不要了,你不要杀我,我上有老母,家中有未过门的媳妇,你就可怜可怜饶了我吧。”冯生跪在地上捣头如捣蒜一般,鼻涕眼泪夹杂着尘土糊得满脸都是。“兄弟,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儿吧。”成老大话音刚落,手起刀落,只听得见噗嗤一声,硕大的一个人头骨碌碌地掉在地上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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