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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 上

撄宁传 且慢慢 2354 2020-06-10 13:30

  

时光仿佛回到了初到东越国的那日,囊中羞涩,要寻一处便宜的落脚,人生常常便是这样一场重复。

两人在街头闲晃,名为消食,实则找住处,主街道自然是不敢停留,想着倒不如选一处离学堂近的地方,打听一下是否有便宜的房子。

找了个小摊贩,问到学堂离主城区有些距离,步行得一直往西边走,走上个把时辰。两人反正不知往何处去,便沿着摊贩指的路,一路往西城。

出主城区大约花了半个时辰,可见余杭的中心地带有多宽广。往外城而去的景致便再不是如此热闹的模样,却是多了几分尚有天宫的静美。

天气已渐入深秋,晚间吹起的风已有些凉意,过两日便是十五,天上挂起的月光接近浑圆,温凉如水,一路的花草树木,影影绰绰,偶有几片落叶飘下,夜越发的安静。乡间的路上仍然能见着人,大多数是来赶集的人,或者清晨带着昨夜砍好的柴,或者带着夏日晒好的干货,赶着清晨来热闹的集市卖。

也有和他们一样,晚归的人。有些人的箩筐里剩着不少物舍,背着箩筐脸上堆着愁容,大约生意不是很好。箩筐中卖完的人脚步极为的轻盈,走的飞快,想早早的把一天的收入交给家里人。

撄宁和小六的步伐也不慢,他们希望能赶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到达学堂附近。这是一条好像没有尽头的路,绵延长久,两人走了许久,步伐也不能和开始般飞快,走了很久才走到地方。

临书镇。这里最初是没有镇子的,东越国的第一位王选了这块依山傍水的地方,建造了一所学堂,而后,学堂附近逐渐有人来居住,慢慢的形成了如今的临书镇。

学堂的选址自然是极好的,依的是岚山,并不是很高,但是占地极广,学堂占了几座山头,听说是用来教课之用。剩下的山头下住的是临安镇的百姓,许多人家在山下种果蔬,饲养鸡鸭。傍的是西湖,正是诗中所说的“欲把西子比西湖,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晚风吹拂下的西湖,远远的望去,正如世间最美的静女,优美而娴丽。

不过鉴于时间紧迫,两人只是停留片刻,便进了临安镇。镇子不大,整个镇子自然都已闭户,好在镇子上有几家客栈,客栈的小二说,每年春夏时分,总有人来西湖游玩,那会儿店里的生意极好,常常是满员。如今因是深秋,无人来此赏景。没人来的客栈,价格自然是很便宜的,两人订了一间房,先住一晚。

第二日天一亮,两人便分开行动,撄宁去学堂报道,小六去镇上找房子。

出了旅馆的门,往左走不过半刻钟,便可走完整条书院街,街底连着的是学堂。门高大,方正,门头中间挂着门匾,学堂是两个描金大字,笔法极好,乃第一任东越王亲笔书,门匾自挂上至今已有七十余年。

正门常年紧闭,除非有大事件,或者大人物才会开启,其余只开两侧小门。门口有一大红的榜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几十个人的名字,正是今年录取学生的名字,撄宁略略一看,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列。在他旁边的正好是胡岩,当时在宣城碰见过,桃县人,同行的领头人,好像是叫陆鑫吧。他正打算往上看看是否有此人的名字,后方恰传来声音。

“是撄宁兄吗?”

回头一看,正巧是陆鑫。

“陆鑫兄,真巧啊。”

“果然是撄宁,确实是巧。陆某人赶最后一日来,没想到撄宁兄也是赶最后一日来,实在是巧,太巧了,哈哈哈。”说完搂着撄宁的肩膀往侧门去,“走,去报名。”

两人边走边聊天。

“陆某实在是不愿来的这般晚,奈何吴泽县在东越的最西头,消息传来已是很晚,陆某一准备妥当就上路,生生跑死了两匹马才赶上,太不容易了。”

“……”两匹马,这得多少钱!撄宁实在不能想象。

“好不容易赶到余杭的城门口,竟然因为太晚死活不让陆某进城,害的某在马车上待了一宿,城门一开就直奔这里,总算是赶上了。要是没赶上,回头还不得被家姐骂死。”

“家姐?”

“哦,某自幼父母双亡,是家里的姐姐带大,很是怕她,见笑,见笑。”

“哪里,哪里。”

“话说咱们真是赶上了好运气。”

“什么意思?”

“撄宁兄还不知道?”

“撄宁确实不知陆兄所指何事。”

“学堂的考试很难,一年招不了几个人,撄宁兄知道吧?”

“嗯。”

“那进来的人都是内定的,也知道吧?”

“略有耳闻。”

“那就对了。”说完又是重重的拍了撄宁一下肩膀。撄宁揉了揉肩膀,陆鑫一看知道自己下手重了,连连作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愿闻其详。”

“某也是听闻家里人说的,原今年学堂招学生和我们后面十个人没什么关系,但是句吴大雨冲垮了堤坝,朝廷派了治粟内史前去赈灾,却不想被御史大夫参本贪污赈灾款,一时之间朝野震荡,王自然是很不高兴。满朝武文如今皆是宗室子弟,除御史大夫和太尉外,竟无寒门士子。这便是今年学堂多招了十人之故。”

“十人都是寒门?”

“然。”

“陆兄真会说笑,若说在下出自寒门尚可,陆兄怎么能算寒门呢?”

“哈哈哈……”

“学堂重地,禁止随意喧哗!”学堂内的扫地拦住二人。

撄宁和陆鑫迅速守正,站定向扫地行礼,连连道歉。

“去吧,下次不可再犯。”

“是。”

走出十步陆鑫又是一副浪荡子的模样,撄宁却不敢如此。

“撄宁兄真是可爱至极啊,所谓寒门不是说穷,而是说祖上无人出仕。”

撄宁点头,表示受教。对于东越国的这套体制,他尚且糊涂着,回去得翻翻书搞清楚才是,不然下回当着众人闹笑话,就不好看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报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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